很快许温言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一棵圆柱形的乔木,被不易脱落的老叶柄基部和密集的网状纤维包裹,它的叶片大体成圆形或者椭圆形。
一大片叶子会深裂成三十到五十片,具有皱折的线状剑形叶片。
许温言前世在大伯家的时候,经常用这个棕树的剑状细条叶子绑腊肉,异常牢固,还有人拿着叶子做扇子呢,也都是不错的。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用来做蓑衣了,这边的农人家里都是有会做的。
棕纤维的防水效果极好,也能保暖。
两人来到树下,这棵棕树有四五米左右高。
“小六,你爬树怎么样?”
“那必须好,我在县里天天爬墙呢。”荣小六得意道。
许温言嗯了一声,轻轻给了他一脚:“得瑟。”要不是他腿扭了,这样的树他也是几下就上去了。
“嘿嘿。”
“你上去,看两片大叶子,还有那淡黄色的花都砍下来,最主要的是那些褐色的须须,你揣在怀里捂着,多弄些。”
棕树的花苞是淡黄色的,就跟一块块鱼籽一般,抱在一起,这花苞晒干了能入药,研磨成粉后洒在伤口可以止血。
直接吃的话能保护心血管,泡水也行。
荣小六将砍刀别在后腰上,双手双脚并用,两分钟就上到了顶端。
“你小心点。”
“知道了,许哥。”荣小六动作很快,一刀下去那淡黄色的花苞就脱落了下来:“许哥你小心些,我扔下来。”
这棵树上一共只有九个花苞,但也够吃一顿的,许温言想的是多弄一些晒干,用来制药。
这花苞采晚了的话会有苦味,那时候就不好吃了。
荣小六在上面采,许温言在下面将他们扔进背篓里。
“嘭。”荣小六在空中跳下来将手中的两根大叶子交给许温言。
“许哥,送给你。”
许温言一愣:“啊?给我干嘛。”
“咦?许哥不是觉得好看才想要吗?”
“咚。”
许温言在荣小六的脑门上敲了下:“哈哈,说我想要也没错,不过这些都是有用的东西,走吧,下一颗。”
不一会,两人就把四棵能见到的棕树的花苞大半都给砍了,出于人道主义,留了一部分。
两人拿着东西回去,庇护所已经扩建了一些,而且上面的叶子也铺垫不少。
“回来了。”陈三林双手拿着树枝正将他们细分一遍呢。
“恩。”许温言从怀里掏出棕树的纤维,在干布上摩擦着,大概有一大团的时候继续放进怀里捂着。
这火堆要放庇护所边上,而且也得遮挡住。
等几个人将火堆移好后,许温言跟荣小六怀里的纤维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因为这种棕树的纤维本就防水,不然也不会用来制作成蓑衣了。
“这是好东西啊,我家建业会做蓑衣,到时候就不怕淋雨了。”王翠娟笑道,吉祥村外围也有几棵棕树,但是已经被村民霍霍的不成样子了。
家里能有一个蓑衣都算条件不错的。
“那感情好啊,二舅,一会你跟小六去弄一些。”许温言半蹲着,准备生火。
“别一会了,现在就去吧,一下雨就不能做事,太费时间。”上午下雨的时候,一个多时辰都是待在庇护所里的,没做什么。
两人离开后,许温言先是在火堆里放入一层棕纤维,然后再铺上一层小树枝,最后再铺一层棕纤维,这样就可以点火了。
打火石不断在他手里发出“呲呲”的声音,一点点火星从打火石中冒出,等火星接触到干燥的棕纤维时,火焰迸发而出。
“哇!温言老弟,你很可以啊。”王冬梅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许温言,这种天想生火,真的不是一般的难。
许温言一挑眉,马上在树枝上添加更粗的枝干:“那必须滴!”
“温言,你摘这棕树的花苞干嘛啊?”王翠娟拿着几颗花苞看了看,闻起来没有很重的味道,一点点清香。
“吃啊,就是现在没有腊肉可能味道不太好。”火升起来火许温言坐在石板上脱掉鞋子烤了一会。
陈三林伸手握了下,冰凉。
他抓起许温言的布鞋,走到一边用力拧了拧,再用力甩甩,最后用两个棍子撑着放在火堆旁。
许温言看了看身边的人,心里一暖,再将自己的衣服、裤子能拧到的地方拧干,刚转头就看到了陈东的小脚上居然有伤。
“哎,陈东,你脚怎么回事?”许温言注意到陈东没穿鞋子的那只脚,侧面好有一道划痕,现在都快结痂了。
许温言一把抱过他,仔细看了看:“小花,把我布包拿来。”给陈东处理好伤口后许温言又冷言教训道:“受了伤就得当场说,这病越拖越难治,知不知道。”
“对不起呀,小叔叔。”陈东嘟着嘴巴,脸上满是自责。
许温言将他放回石板上,这做鞋子也是愁的很。
“温言,一会我摘些茅草, 给小东做双草鞋。”王翠娟清洗着棕树花苞,说道。
“麻烦舅母了。”
许温言的脚烤一会,陈三林捏一会,确定不是凉的以后这才放心。
虽然不想让许温言穿半干的鞋子,但是太阳就快落山了,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陈哥、冬梅姐、咱去砍些木头。”
许温言打算做一个稍微长点的木床,地上湿气重,而且晚上不可能让垫子直接铺到地上不是。
木头挑那种小一点的,陈三林两斧子就能砍下来一根,许温言跟王冬梅两人就负责将上面的树枝剔下来。
“冬梅姐,这树枝堆积在一块,一会拿回去当垫子。”许温言想的是用这些相对柔软的枝叶垫在木床上,再铺毯子,这样会舒服些。
王冬梅一拍脑袋,将散落的枝叶都集中起来,心中不禁感叹着许温言做事,居然如此心细。
之后许温言见周围的树上有不少藤蔓,这些藤蔓许温言也没见过,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植物大全。
扯了扯韧性还不错,许温言先是在木头两端砍上浅浅的凹口,再将这些木头绑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木板,之后再用藤蔓把两个大木板绑在一起。
一共做了两层,之后再在中间铺几根稍微大的木头,跟两人配合着用藤蔓绑起来。
这床也算大功告成了。
将毯子铺上去,没铺满,但也凑合。
荣小六跟周建业采棕纤维已经回来了,这时候正在处理着。
晚上吃的是棕树的花苞,一颗颗花苞在嘴里绽放,跟吃小珍珠似的,没有什么怪味,还算凑合。
等到夜晚的时候,陈兴杰跟王冬梅跪在火堆旁,今天毕竟是清明。
两人想就这样祭拜一下爹娘。
周家二房也是略微有了感触,也是跟着一起。
许温言坐在木床上,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只脚撑着胳膊,胳膊撑着脑袋,看着火堆旁,虔诚祈祷的几人。
说实话,他没有什么感觉,自己爹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身边的亲人嘛,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啊,自己也是个坏种。
随了家族不是。
自从从他们决定抛弃自己的时候,许温言心里就已经当他们死了。
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一天期待过父母会回来找他。
养活自己的是自己。
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许温言苦笑一声。
“想什么呢?”陈三林这时候在他旁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怎么还这么凉啊。”
然后将许温言的两只手捧着搓搓:“陈哥帮你暖暖。”
许温言看着这个大个子,心中只觉一丝丝阳光透过,释然一笑。
要不,自己也试着依靠依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