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只是让梅浅愈发疑惑的就是她师父楚暨。
说好了想见见贵妃娘娘,结果呢?
这时不时的扭头,一脸“难以置信”朝着自己这边来是几个意思啊?
“我师父不会是怕鬼吧?”
梅浅小声嘀咕着,感觉自己的注意力都快被楚暨引走了,便又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祁禯和他母妃厉姝身上。
还别说,厉贵妃长得真好看。
好看到梅浅一直觉得祁禯长得很好看,可是如今在他母妃面前,梅浅都忍不住想来腹诽一句老皇帝得多丑才能将祁禯的颜值水平拉下来的?
不过又想起靖王那面孔,梅浅又忍不住怀疑靖王亲妈是不是也很好看。
咦!老皇帝艳福不浅!
“母妃……”
祁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比自己还要震惊的厉姝,又喊了一声的同时,眼泪不自觉的往下疯狂落下。
“是、是安安么?”
听见厉姝喊着自己的小名,祁禯用力点头,泣不成声。
“安安,长大了啊?”
厉姝看着眼前的男子,终究没忍住发出一声感慨,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从对方的身上穿了过去。
厉姝抿嘴,最后轻叹一声似乎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死了。
“安安,眼前是怎么回事?”
“我找了高人前来,想见母妃一面……”
祁禯说完之后,厉姝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不远处的白衣身影上,刚想开口问是不是对方,倒是楚暨立刻向厉姝行礼,道:
“微臣楚暨,见过贵妃娘娘。”
“楚暨……你和楚娘子什么关系?”
“楚莺,正是家姐。”
梅浅听着听着这就又解锁了一个新任务,不等她细想,她就看见她师父忽然站直了身体,伸手指了指梅浅这边方向,道:
“贵妃娘娘,高人就在这间屋子里。”
祁禯与厉姝抬眼望去,厉姝明明没有肉体,但是看着趴在门板上那黑乎乎的一团身影时,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嘴角抽搐了。
祁禯没忍住想笑,撇过头去用手抵着嘴角轻哧了一声:“噗~”
而忽然被她师父指出来的梅浅此时脸上也懵了。
梅浅已经发现了众人的表情不对劲了。
为什么一个个看向自己这边好像是看见了什么?
等到梅浅被祁禯真的喊出来了,梅浅出来之后,回头无意间望了眼身后灯火幢幢的房间时这才恍然大悟。
刚才……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目张胆了?
“微臣梅浅……见过贵妃娘娘。”
走到众人面前的梅浅学着她师父的口吻向厉姝行礼,厉姝含笑免了梅浅的礼,然后便像是将其他人抛在了脑后一般,直接到了梅浅面前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死了会出现在安安面前了?”
“我怎么不记得死后发生了什么?”
“你这一身本事究竟是和谁学的?”
梅浅:“……”
这位贵妃娘娘意外的活泼。
梅浅盯着对方此刻的打扮,就光傻笑也没回答对方的话。
月华曾经和梅浅说,英灵饭招来的亡灵中,有直接以自己死前的模样现身的,也有可能以亡灵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出现的。
梅浅看着厉姝这副模样,完全是未出阁的少女打扮,可见她最喜欢怀念的还是自己没有嫁人的时候。
瞧着这性子估计也是没嫁人的吧?
梅浅暗中瞟了眼祁禯,就见祁禯早就擦干了眼泪,望着厉姝的身影,眼神里似乎很是欣慰。
尽管这样的母妃和他的记忆里相去甚远,可是看见自己母亲这般活泼爱笑的样子,祁禯又觉得这样子似乎也很好。
他的母妃,就该这样的多姿鲜妍,而非精贵华美不可触碰的珍宝。
“你这过了年才十五,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了!”
厉姝一问,发现梅浅年纪还小着,她又扭头看向祁禯,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梅浅恍然,便开口道:“我听闻殿下十五岁的时候也很厉害,跟着靖王殿下在大漠里射杀狼群呢。”
“啊……是那个孩子啊。”
提到了靖王,厉姝也有印象,只是不解问道:“靖王怎么……安安,你怎么会跟着靖王?”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在得知自己儿子在自己死后听话的直接给她连尸体带寝殿给点了,厉姝就咯咯直笑。
祁禯原来担心的什么厉姝死后会不会后悔责怪自己的场景都是他自己的担忧。
紧接着,得知因为这事他被直接赶出了京城,被先帝差人暗自送到了靖王那边。
厉姝听见了这些眼见着就要生气火大,想要骂几句先帝,但是嘴唇嗫嚅半天又将话吞回去,问道:
“那你父皇现在呢?”
“父皇病重,后来也去世了。”
一下听见先帝没了,厉姝刚才还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也消失不见了。
在场其他三人紧张地盯着厉姝,生怕厉姝发火,结果厉姝只是面无表情了的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厉姝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瞥了眼祁禯,道:“刚才我听梅浅称呼你为‘王爷’,所以祁晟没有传位给你,是么?”
祁禯:“母妃……”
“嗬!”
不等祁禯开口,厉姝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
梅浅见状,头一次觉得祁禯这人磨磨唧唧的,这孩子跟娘跟前说话怎么畏首畏尾的?
“回贵妃娘娘,先帝本想是传位给王爷,但是恰逢王爷不在京城,平康王便假传圣旨当了皇帝,先帝密诏正藏在了京城皇城司中。”
梅浅一口气说完这事,果然厉姝便收起了刚才嘲讽的笑容,看向梅浅,又望着祁禯,问:“当真如此?”
祁禯对上梅浅“你说话”的催促视线,赶忙也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再次说了出来。
“是……如今西戎南下,祁毓带着朝廷南渡,京城沦陷,儿子正在想办法将西戎全部驱逐,回到京城,将父皇遗诏公布天下,明正统,肃朝纲,然后北征。”
在听见西戎兵又南下,京城也没了,祁毓带头跑了的事情,厉姝哪里还惦记着自己和先帝的一些恩怨。
将门女儿的血性立马上来,看向祁禯严肃着一张脸,气势汹汹道:“务必把那些西戎兵给我赶出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