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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钟,毫无睡意的温何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他实在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

当年奶奶去世,为了优先拿到抚养费,伯伯抢先把作为筹码的他接到家,安排进自家小孩的房间。

那个娇惯的小胖子大哭大闹,每天晚上对他拳打脚踢,他又瘦又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偷偷蒙在枕头里哭。

到现在温何都对跟别人睡一张床有阴影。

一旁的钱多乐睡得四仰八叉,占了大半张床。

温何叹了口气。

海兰堡的气候寒冷干燥,体质差的他更容易受到环境的负面因素影响。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决定出门找口水喝。

刚打开门,就听到二层与三层间的楼梯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苏雪家里铺着木质地板,那声音就像人踩在地板上。

“嘎吱”“嘎吱”

温何一愣。

有人在上楼?

半夜两点,为什么有人在上楼?

他微微皱眉,缓缓掩上房门,小心翼翼靠近了楼梯。

微弱的灯光从二层透上三层,他借着光走到扶手处。

上楼的响动突然消失了,温何凑着灯光,往下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吓得他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停在二层到三层的楼梯上,仰着脸正往他们房间所在的位置看。

那两张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嘴角咧开,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这笑容凝固在他们脸上,是他们面容的一部分。

明明是人的脸,五官也是人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呈现出浓浓的违和感。

无形的恐惧瞬间攥住了温何,他脑子一懵,飞快倒退几步,屏住呼吸贴在了墙边,远离了灯光照射的氛围。

“嘎吱”“嘎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们看到他了吗?

温何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不是要回房间?还是逃走?要不要叫醒钱多乐。

温何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血滴在手心里凝聚,呈现出匕首的轮廓。

就在此时,下层传来了苏雪的声音。

“爸爸?妈妈?”

另一个脚步声响起,是苏雪走了上来。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们吃饭了吗?三层有客人,他们已经睡了。要是没有吃饭的话,我帮你们热热饭菜吧?”

短暂的沉默后,温何听到一个女人开口说:“好的,我的乖女儿。”

脚步声掉了个方向,温何松了口气,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层汗,黏黏腻腻的。

很快一楼的灯也开了,隐隐有说话声传来,但温何已经听不清了。

他转身要回房间,心思却忽然一动,神使鬼差般地走回了楼梯边,扒着扶手往二楼看了一眼。

苏雪和她的爸爸妈妈正在一楼餐厅,二楼没人,灯却没有关。

一个想法在温何脑中成型。

还未消失的血滴重新在温何手心里凝聚,它们没有凝成匕首,而是自由地组合在一起,亲腻地沿着他的腕骨缓慢蠕动。

感受到力量和敏捷的提高,温何踏出一步,没有发出声音。

他这两天发现,渴血的匕首可以在液态与固态间自由变化,使用时不一定要呈现出匕首的形态。

而且,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这些血滴似乎对他越来越亲近,用起来也越来越顺手。

甚至,连匕首带来的冲动都渐渐习以为常。

眼下的行动,换成之前的自己一定会更加谨慎。

温何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安静地走到二楼。

苏雪父母的房门开着一条缝隙,没有锁住。

他赌对了。

温何悄悄走进了主卧。

借着屋外的灯光,可以看到这个卧室比苏兰的房间大了一倍,有自己的浴室。

视线所及处,可以看到平整的双人床,铺着床垫,没有枕头和被子,书桌上并排放着一个记事用的本子、三本绿色封皮的书、一个茶杯、一个小巧的照相机以及一盒针线。

这些东西一字排开,码得整整齐齐,如同出自强迫症患者的手。

除此之外,桌面上干干净净,再没有一点别的东西。

温何又推开浴室的门。

花洒、马桶和洗手池都普普通通,镜子前摆着一根牙刷和一管牙膏,也是整整齐齐,平躺在白瓷砖的台面上。

温何离开浴室,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

他的感知很差,能听到脚步声说明人已经很近了。

他不做犹豫,拉开窗户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窗左侧挂着红色旗帜的旗杆上。

温何单手扶着窗台,纵身跳出窗户,另一只手攀上旗杆,红色的旗帜瞬间铺满他的脸,油墨香窜入鼻子。

松开窗台的手顺势关上窗户,同一时刻,门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房间内骤然变亮,温何没有停留,沿着旗杆爬到右上方房间的窗台上,那里是苏兰的房间。

他睡前没有锁窗,因此轻易便拉开窗户跳了进去。

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开窗的声音响起,一个女人的脑袋从主卧里伸了出来,她依旧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左右看了看,又伸了回去。

血滴从手中消失,温何泄了气般瘫倒在床上,心跳慢慢平复。

他舔了舔嘴唇。

到头来一口水都没喝上。

……

第二日,钱多乐审视着温何一片青黑的眼底,摇了摇头。

“好队友,你昨晚没好好休息啊,这可是个逃生副本,不好好休息怎么好好逃命啊?”

温何喝了一口咖啡。

此时他们正坐在一楼的餐桌边,享受苏雪这位好心的委托人给他们留的早餐。

咖啡、牛奶以及培根煎蛋。

他们的委托人以及她的父母一早就各自工作去了,133号房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我说真的。”钱多乐嘴里嚼着煎蛋,手里拿着叉子,口齿不清地对温何指指点点,“虽然现在我们是在快乐地享用免费早餐,但或许一会开门就要开始逃命,你得时刻保持好状态才行。”

温何没有为自己辩解,又喝了一口咖啡。

“我有发现。”

“什么什么?!”钱多乐立刻竖起耳朵。

温何把昨晚的事情告诉钱多乐。

钱多乐目瞪口呆。

“你也太牛逼了!”他对温何肃然起敬,“一般人听到诡异的声音第一反应不该是躲起来吗?你没看过鬼片吗?!不作就不会死啊。”

“我知道。”温何说。

可能傻人有傻福吧,钱多乐后怕地咂咂嘴,有一说一,他这个捡来的便宜队友做了件恐怖但性价比很高的事。

“你什么看法。”温何言简意赅,体力活他已经做了,脑力活只能交给钱多乐。

“什么看法嘛……”

钱多乐把盘子里剩下那枚煎蛋戳得遍体鳞伤,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道:

“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苏雪的父母,还有街上那些原住民,他们虽然看起来像是人类,但其实……更像是在……伪装人类?”

温何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伪装……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