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唐沫沫戴着厚重的眼镜，可爱的脸蛋被遮住了大半。
她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手机，肩膀上老土的帆布包顺势滑落下来，她笨手笨脚地整理好，推了推眼镜。
“你、你怎么啦？”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宋一帆。
“你怎么来这么晚？”宋一帆黑着脸，嘶嘶地问。
“因为、因为有临时的病人，主任安排了我帮忙……我还在实习，不好拒绝……”
唐沫沫结结巴巴地说道，讨好地用双手拿着手机递到宋一帆面前。
“等很久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嘛……一帆。”
宋一帆冷笑一声：“病人？你们哪来那么多病人？你们医院没有你干不下去是吗？还是说你那个主任指明你帮忙啊？非你不可？嗯？”
“你在说什么啊……”唐沫沫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害怕，“我主任是……”
“闭嘴！”宋一帆声音猛地提高。
他突然暴起，猝不及防地打掉手机，用力拽过唐沫沫的胳膊往门里拉。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有另一股力量阻挡了他。
一只手伸到唐沫沫肩膀上，用力把她掰回了门外。
“哟，沫沫，这是你男朋友吗？不介绍一下？”
门框外现出另一个身影，宋一帆这才看到，唐沫沫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高高瘦瘦，五官不能说有多出众，但也是中上等，令他意外的是那双眼睛，如同老鹰一般，似乎能看透所有隐秘的事情。
见有外人，宋一帆强压下心头邪火，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沫沫，这是谁，不介绍一下吗？”
要是这个男人跟她有什么瓜葛……他一定会……
唐沫沫眨了眨眼睛：“他是我新交的朋友，玩游戏认识的，名字叫周循，今天恰巧没事，就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啦。”
“我以为今天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宋一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他刻意强调了约会两个字，“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玩游戏的爱好，你们玩什么游戏？能跟我说说吗？”
“哎呀，就是无聊的恐怖游戏啦。”唐沫沫摆摆手，“我最近工作压力大，只能靠这个解乏。”
她让周循进门，后者在宋一帆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下悠闲地迈了进来，顺便关上了门。
“我打包了饭菜~我们快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唐沫沫把帆布包放在餐桌上。
“你最近压力很大吗？”
宋一帆依旧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他抓住唐沫沫的双臂，语气充满了关心。
“你应该跟我说说啊，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知道你总是笨手笨脚的，这也干不好，那也干不好，常常觉得压力大，我都知道的。”
他边说边刻意看向周循，后者抱着肩膀倚在墙上，看他的目光里满是戏谑。
他看不起他，这个碍事的男人！他到底跟唐沫沫是什么关系！
宋一帆心头再一次火起，但表露出的还是对唐沫沫的关心。
“但没关系，沫沫，无论你出了多少错，你背后都有我，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唐沫沫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今天还迟到害你生气了……”
“没关系。”宋一帆拉着唐沫沫的手，“沫沫，你有那么多缺点，你长得不好看，个子矮，穿搭也那么老土，但我一点都不介意，我全都可以接受，只·有·我可以接受全部的你……”
唐沫沫甜甜地笑了：“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我当然是最好的。”宋一帆又看向周循，抓着唐沫沫的手微微用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陪你玩游戏，你不需要去找陌·生·人。”
“可是……周循人也很好，他对我很有耐心，一点也不嫌弃我在游戏里笨手笨脚的。”
“你是我的女朋友！”宋一帆加重了语气，“你跟别的男人玩游戏，我会吃醋的，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跟别人有了别的什么，你不希望我们两个之间出现误解对吧？”
“唔……”唐沫沫撇了撇嘴，“一帆，你现在怀疑我吗？”
“我差点就要怀疑了！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的。”
唐沫沫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太好了！一帆，我果然不能没有你！”
她后撤了一步，离开了宋一帆的控制范围，十分自然地拿起了之前在宋一帆手里，如今正放在餐桌上的那把刀。
十二个小时前，就是这把刀刺破了她的喉咙。
只因她迟到了半个小时，只因她为那个希望锻炼她的主任辩解。
唐沫沫伸手抚过刀尖。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一帆。”
“我当然会。”宋一帆连忙点头，目光落至唐沫沫手上的那把刀。
莫名其妙的，他觉得拿着刀的唐沫沫有点危险，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胆小怕事的唐沫沫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哪怕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她的脸上，扯着她的头发，用脚踢她的肚子，她也只会呜呜地哭泣，并乞求他的原谅。
唐沫沫露出释怀的笑容。
“我爱你，一帆。”
她捧起宋一帆的脸。
“在这世界上，我最爱你。”
她说着温柔的情话。
还没来得及回应，宋一帆忽然发觉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
那把刀横插在他的脖子上，气管被切断，他慌乱地捂住脖子，发出噎住一般的唔唔声。
红到发黑的血从他指尖溢出，滴在白色的瓷砖上。
“我们游戏里见。”
唐沫沫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