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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婷婷立着一个佳人。

虽然佳人的脸上,依旧蒙着一层面纱。但凌天宗所有人已经知道了,这张面纱下藏着的,是怎么的国色天香、绝代芳华!

秋露华的美,现在已成了一个传说。因为见识到的修士太少,所以美的神秘。可也正因为神秘,所以美到无人可及!

凌宵子吃了一惊,他急忙起身,施礼说道:“见过剑主!”

秋露华淡淡瞟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么久不见,李子夕也极是想念。他下意识地急走几步。

可很快停住脚步。

双手背于身后,抬头望天。

对刚刚凌宵子说的话,李子夕终究是在意的。

所以傲娇。

秋露华抿嘴一笑。

她趋前几步,轻轻依偎进李子夕的怀中。她抬头,看着李子夕,痴痴地说道:“夫君,我好想你。”

李子夕展颜一笑,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他笑道:“嗯,露华,我也想你。”

凌宵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脚踩莲花,他倏忽远去。

离得远了,他脑海里却有道清音淡淡响起:“夫君夫君,何谓夫君?既为夫,也为君!”

这是秋露华的回答。

夫君,即为夫,也为君。

无关地位、无关实力!

凌宵子停住脚步。

他看着山的远方,那轮皎洁的月亮,他微微一叹。

身为内门三杰,身怀傲人天赋,凌宵子向来活得很潇洒。

他睡过的女修,没有一百,也有九十。那个什么白玉贞,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凌宵子自认为人生得意,可现在……

他忽然很羡慕李子夕。

非常、特别的羡慕!

他的女人虽多,可有谁,能为道侣?

他的女人虽多,可不过是贪他利益,图他实力。谁会说出,“夫君为君,无关地位、无关实力”这样的话?

凌宵子忽然悟了。人活世间,最大的幸福其实只是,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然后被那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

洗剑院。

凌宵子一走,李子夕迫不及待地正要上下其手……

眼前一花,自己已出现在卧室里,还被压倒在床上。

李子夕惊叹,筑基真修,恐怖如厮!

秋露华媚眼如丝:“我筑基成功,夫君就没点奖励?”

“没问题。想要什么你尽管说,夫君我必定满足。”

“我想想。要不,以后我都在上面?”

李子夕立即反悔:“不行!必须换个。”

男人可以偶尔被压,但,不能总是被骑!

“好吧。那,以后你不许打我屁屁。”

李子夕果断“啪”了一下,然后细细回味。

这筑基真修果然不一样,手感好像更好了。

舍不得啊!

李子夕再次反悔:“要不,以后我少打几下?”

秋露华拿他没办法:“你食言而肥,坏夫君。”

为了惩罚坏夫君,秋露华这次爆发出了筑基真修的全部实力。

李子夕以为,积压了三个月火力的自己,能应对一切猛烈的攻击。

他失算了。

大败!

他尝到了食言而肥的痛苦……腰酸想哭。

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李子夕心中哀叹:龙虎熊豹丸啊,我真的好想你!

一个月后。

月岚别院。

秋露华高坐案首。

下首是龚清如,再是内门各大长老。

这是内门一月一度的例行会议。

凌天宗传承万年,所有规章制度极尽完善。

太完善的结果就是,办事效率非常低下。

这一状况在四千年前达到巅峰。不管大事小事,什么事一问就是,在“走流程”

任何流程一走,十天起步,三个月正常,三十年不意外,甚至三百年都有!

据说,修仙家族等上宗法旨,经常“一等就是几代人”

凌天宗破茧重生后,宗门痛定思痛,确定了“十要十不要”原则。所有流程能减则减,能精则精。有事当时即决,当时不决,最多三日回复。

办事效率于是飙升。由此带来的后果是,决议草率,不时引起巨大浪费,且出了问题经常无法问责。

于是流程又慢慢完善。

到今天,这一月一度、决定内门重要事项的例会,越开越繁琐。

动不动一开就是三五天!

反正与会的最次都是筑基。区区几天不吃不喝不睡,小事耳!

对此,秋露华神烦。

第一次参加,她就想砍人。

第二次参加,她更加想砍人。

终于她提起了兴趣。

一名长老起身,走到众人面前。他环顾四周,眼里发着光。

那是破釜沉舟的勇气。

有大事发生!

所有人都提起兴致。

只有一名主事低下头。他脸色铁青,眼里涌动着怒火以及不甘。

果然不出他所料。

“赵主事,我要控诉你。罪名是,贪污腐败、渎职无能、任人唯私……”

那名长老嘴里滔滔不绝,罗列了一大堆罪名,显然,下了不止十年八年的苦功!

赵主事猛地抬起头来,厉声说道:“我反对。各位想必清楚,姓李的他跟我素有仇怨。他的话不可采信。”

内门三位主事,各有一帮心腹。当即就有几位执事挺身而出,为他“仗义直言”

龚清如没说话,看向秋露华。

深耕多年,内门大小事务,无一能瞒过她的双眼。龚清如很清楚,今日这场戏幕后的主使是谁。

秋露华看向赵主事。

“聒噪!”她说。

赵主事眼里闪过愤怒。

他是金丹仙人,秋露华不过是筑基初期,两人修为相差甚远。可是……

她是真传,且是道子,还是内门主管。

赵主事眼中闪过憋屈,他默默地坐下。

自任内门主管以来,秋露华一声不吭。这是第一次,她发出自己的声音。

秋露华大袖一挥,起身。那张大红长裙,立时翻起一阵血海。

她高高站在台上,俯视座下。眼神无惧,亦无畏。气质清冷,凛凛生威!

她开口,说道:“宗门自有规矩,一切但凭事实说话。李主事,你既然控诉赵主事,可有证据?”

李主事行礼,恭敬说道:“禀主管,自然是有的。”

两位主事缠斗数十年,其中也不知有多少离间、收买、刺探之事,要说证据,彼此手里都握着一大堆。

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李主事显然准备的极是充分。

赵主事一声不吭。等李主事说完了,他哈哈大笑:“要说这些,我这有的是。李主事,我现在控告你……”

“控诉无效,你无权控诉!”秋露华直接打断道。

赵主事怒不可遏:“我是内门主事。”

秋露华的唇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了。身为内门主管,若属下有重大违规嫌疑,我有权暂停其一切职务。”

赵主事看向四周。

无人与他对视。

他悲声地喊道:“大师姐。”

龚清如长叹一声,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