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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嫦是被烫醒的,手心滚烫得宛如她幼年刚随王平贵学厨时候,被那帮人欺负,让她徒手抓烧红的炭火一样的烧灼感。

“疼~”

江嫦喊完,就觉身侧也有火炉将她覆盖,脖子处手臂也滚烫吓人,还有一只手臂圈在腰间,十分强势霸道。

“谢元青,热死啦~”

江嫦不耐的动了动身体,但被禁锢太过,无法动弹。

身侧人没有动作,江嫦费力地睁眼,才知为何很热。

身下一股一股的热气好似在冬日的大炕头,身上厚厚的棉被压得她不能呼吸。

江嫦睁眼,屋里昏暗。

余光瞥见窗户洒进的月光,才惊觉是夜晚的家中。

她好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做了一场混乱不堪的梦。

一时是她在冰冷的冷库里,一会儿她又在四处漏风的牛棚中。

眼前时不时闪过王平贵江爽之流,偶尔也有老寡妇小崽子们的身影。

她分不清什么是前世,什么是今生,什么现实,什么是梦境。

恍惚中,耳畔总有声音在呼喊她的名字,大多时候哀切的“江嫦”;也有伤心的“小江”;还有委屈的“妈妈”。

江嫦十分无语,她不是陪谢元青来医院给谢元青治被咬的腿嘛。

怎么就吵得她夜不能寐。

谢元青站在冷库里,蹲在她躺着的位置,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满是空洞和悲伤,问她为什么不等她一起。

江嫦看穿迷彩服的谢元青,张嘴想说:

一起?一起干还是一起做?

最后还是手中滚烫的烧灼感把她唤醒,不然她觉得自己能在梦里把穿了迷彩服谢元青这样那样好几个回合。

压在她精心打造的病床上,让他知道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这么想着,她觉得身体更热,扭头时候,就对上一张胡子拉碴深邃脸庞。

鼻额头鼻尖全是汗珠,眉头紧锁,眼皮滚动,似要醒来。

江嫦想要如同往常那般抬手轻拍他的背脊,却感觉自己手掌里有东西。

借着窗户射进的月光细细瞧一眼,造型古朴,表面盈光流动,不似凡品。

江嫦轻轻翻身,想要下床,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搂住。

“哪里疼?”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轻浅浅的克制。

他带着胡茬的下巴贴在江嫦脖子上,略有刺痛,急切的呼吸半点没有刚才说话时候平静。

“你的胡子扎得我疼。”江嫦撒娇。

谢元青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那现在呢?”

他故意用胡茬在她耳朵上磨蹭,弄得江嫦火气很大。

“谢元青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你再这样黏黏糊糊,我的思想可能不纯洁了。”江嫦假模假样地警告。

她话音落,就觉身后人如同蔓藤将她缠绕,挣扎时候觉得脖颈处有湿润感。

江嫦哄他,“太热,我想洗澡。”

谢元青不为所动,“江嫦,碧落黄泉,你都不能丢下我。”

江嫦听的心里酸酸的,点头如捣蒜,不明白自己就睡一觉,孩子爸怎么这样黏人。

“床单下面是什么?这样热。”江嫦见谢元青不松手,就换了话题。

她想起自己梦中情况,醒来又感受厚厚的被子和反常的男人,预测自己可能是发高烧了。

“是冯灵珊送来的电热毯。”谢元青闷闷回答。

江嫦噗呲笑出声,“她手里的好东西真多。”

谢元青无心回答,只是贪婪的感受怀中人的鲜活。

“谢元青,你不觉得我俩都丑了嘛?”

谢元青不为所动,“是吗?”

江嫦扭头,和他四目相对,嫌弃道:

“臭~”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谢元青吻住了嘴,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也不是很臭,就是胡子有点扎人。

就在江嫦等着下一步的时候,谢元青克制的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将锁在怀里。

“你昏睡四天四夜了。”

他语气明明是平静的,可江嫦就是能够感受到其中浓烈翻滚的情绪。

“四天?”

谢元青轻轻地“嗯”了一声,“病危书下了厚厚一沓。”

江嫦好奇道:“我怎么在家中?”

“杨宜丰说医院阴气重,带你回家,家里有外公的风水局,对你有好处。”

江嫦抬手圈住了他的腰,闷声道:“吓坏了吧。”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昏睡这么久,但她能知道谢元青肯定不眠不休守着自己。

谢元青感受怀里不再冰冷身体,没有回答江嫦的话。

他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呢,他想这世界上没有任何语言能说出他的感受。

无力的,痛苦的,悔恨的,愤怒的,各种情绪在他体内凌迟,最后都化成哀求,哀求她活着。

只要活着,他不讲什么原则,不去规范她的行为,她想要他上进,他就拼尽全力上进。

“我在睡梦里,听见小崽哭得伤心。”江嫦嘟囔。

谢元青轻抚她后背的手一顿,若无其事道:“可能是你见你不理会他们,生气害怕了。”

江嫦在他热气腾腾的怀里蹭了蹭,得意道:“三岁看老,咱们的小崽肯定是孝顺又聪明的。”

“嗯。”谢元青回应道。

“我手中的东西,是外公放进去的吗?”江嫦问。

谢元青想到杨宜丰的吩咐,语气严肃道:

“外公说了让你贴身佩戴。”

“那等天亮了,你给我编一个红绳。”江嫦趁机提要求。

谢元青自然应好。

江嫦还想再说什么,就感觉自己头顶有均匀呼吸。

她安心窝在有几分热、几分味道的怀抱里也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江嫦小心翻身,去了浴室洗她发臭的身体。

正在反手想给自己搓背的时候,洗手间的门被“砰”的推开。

江嫦扭头时候,谢元青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未完全消失。

她心酸软得一塌糊涂,扯他到淋浴下面,热水之下,江嫦垫脚,咬了咬他柔软的唇。

“早呀,谢元青同志,你这样匆忙是来给我搓背的嘛?”

谢元青垂眸看眼前鲜活的眉眼,手臂收拢,他吻小心翼翼的落下,不带半点旖旎。

“谢元青,能行吗?”江嫦不耐。

谢元青按住她作乱的手,坚定的回答:“不行!”

江嫦这次病得突然,好得奇怪,不管有没有问题,他都不行!

江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