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他们这么说，你就相信了？”柱子问道。
“当然不能相信，不过，后面，他们给我送来了我弟弟妹妹的东西，还有我弟弟写的信。由不得我不相信了。”欧阳强勉强的说着。
“说实在的，从解放到现在，我再四九城看到了太多，也感受到了太多，要不是有家里人在他们手上，我早就自首了。”欧阳强忽然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向张帆。
张帆看到这个表情和他说的话，只想呵呵。
这家伙，坏事都干遍了，这会倒是装的无辜，说成是别人胁迫的了。
“先把你在四九城的联络人和你知道的还有那些特务，都说说吧。”听了半天故事，张帆也懒得再听他说这些了，还是赶紧把想知道的都得到才是主要的。
至于他说的这些东西，几分真几分假，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帆是信不了太多的。
把他自己说的太好了，就这小子，手里的人命怕是都不知道有多少。
就是敌人的这个部门，像欧阳强这样的人，大部分的任务都跟杀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随后，就是反复的询问，反复的确认。
包括联络地点，联络信号在内的所有东西，欧阳强都一一交代出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个小时，天空都微微泛起了亮光，天都快亮了。
在最后确认了一遍之后，张帆和柱子就开始直接安排抓人了。
这种事情自然要越快越好，从欧阳强被抓，到现在，已经有了四天的时间，就算敌人的联络频次不高，但也怕打草惊蛇。
还在家里睡觉的各个侦查员，也被一一叫了回来。
十几个小组，快速从所里出击，一场抓捕行动，迅速展开。
张帆和柱子，都没有去，这审问了一个晚上，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已经有了血丝。
这会，正在办公室里面大口大口的喝着浓茶，抽着烟。
张帆虽然没有什么烟瘾，可是这连续奋战，没有这东西盯着，也很难坚持了。
天光大亮，柱子已经闭上眼睛在沙发上小憩了。
张帆不能休息，还要等着各个小组的抓捕情况呢。
就到院子里走一走，准备运动运动，精神精神。
“张所，昨天晚上抓到的阎埠贵，想见你！”玲子看到张帆，跟他说道。
这老小子，这被关了一晚上，知道害怕了，张帆心里想着。
不过，这会也没啥事，就过去看看他，让这老小子长长记性。
“张所长，我错了，我错了。真的不是有意的啊！你可要救救我啊！”张帆刚看到阎埠贵，这老小子就开始又哭又嚎了起来。
“行了，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在四合院里面请人跳大神，公然宣传封建迷信活动，你还委屈了？”张帆瞪了他一眼。
“可是，可是。”阎埠贵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三大爷，你也是个人民教师。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这点小把戏就能把你骗过了？我是真的没想到，我们院子里的管事大爷，居然会相信这个。”张帆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眼神，可是深深的刺痛了阎埠贵的心啊。
这么多年，自从街道管理四合院，有了管事大爷这个职务，就只有他阎埠贵，一直做的稳。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权力，可是在他们院子里面，阎埠贵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啊。
院子里的，不管男女老少，见了面都要叫他一声三大爷，虽然，前面两个大爷都倒台了，就他这么一个管事大爷了，这个三大爷叫的让他有些不舒服，可是，大家的尊敬还是能够看的出来的啊。
这么多年的光辉形象，这一下子，可就都没有了。没准回去了，还要被大家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再说了，现在的情况是，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去，还不一定呢。
周围几个大院可是出过这种情况的，被拉出去游街。
阎埠贵这张老脸，如果真的被拉出去游街了，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想到这些，阎埠贵更加自责起来。
好好的一个家，这么多口人上班，都是工人，这待遇，都不用想了。整个一大片的地方，就他阎埠贵家里独一份。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就沾上了这种事。
阎埠贵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张所长，你可不能放着我不管啊。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求求你了。”阎埠贵声泪俱下的说道。
“三大爷，你先说说，你怎么就信了这个呢？”张帆有些疑惑。
这老小子，平时可是奸猾的很，做人做事滴水不漏。要不，整个院子里面，这么多人，张帆也不会对他高看一眼，这些年，也没少帮他家的忙。
还不就是因为，张帆觉得这老小子，眼光还不错，出不了什么大篓子。再说，整个院子现在的情况，他也是出了大力的，张帆做为住户，偶尔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再说了，这些帮助，也不是白忙活，要么是卖给他工作，要么是让他家老大帮忙看房子。
都算是双赢吧。
所以，张帆有些想不通，他怎么就能被这些江湖戏法给骗了。
听到张帆这么问，阎埠贵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什么他家孩子无故哭闹，什么刘婆子说小孩子撞到了东西，什么铜钱放到水里就变黑了等等，事无巨细，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阎埠贵都怕自己说的慢的，他就成了封建迷信的组织者。
“你那孙子，不是到了医院就看好了么？现在不也好好的，你怎么还往这方面想啊？”张帆问道。
“张所长，这要是我老婆子真的撞了鬼，我都不会找人弄的。那是我孙子啊，孩子那么小，可不能忽视一点，就怕万一呢！”阎埠贵心有余悸的说道。
“还有，那刘婆子弄的，弄的。”阎埠贵准备继续说什么，可是看到张帆有些不太好的脸色，就没有往下说了。
他要说的是，那个刘婆子弄的也太真的，那一步一步的，谁能不相信啊。
“都到了这里了，还说什么鬼不鬼的，哪里有什么鬼，自己吓唬自己。”张帆说道。
不过，听了那个刘婆子的一系列步奏之后，尤其是好好的一枚铜钱，放到水里就变黑了，张帆还是有些兴趣的。
作为一个新世纪的人，张帆从小到大，可真是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啊。关于那些什么江湖骗子行骗，跳大神，口吞宝剑，纸扎的小人可以站起来之类的，这些事情，他也就在一些影视剧和纪录片中才看到了一点。
这谁都有个好奇心，张帆现在都不想再跟阎埠贵说话了，准备去找那个刘婆子好好聊聊，看看她是怎么弄的，没准还能学两招，回家哄孩子用去。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两个人就沉默了一会。
“张所长，你可真要帮帮我啊！这事情，这事情。”阎埠贵又开始磕巴上了。
是有些话真的不太好说出来。
不过，张帆也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这事情可不能宣扬出去啊，这要是单位和四合院的人都知道了。
他以后就真的不要做人了。
这单位，要是再有人给她加把火，没准连工作都能丢了。
要不说，这种事情可轻可重呢。
要是在严重一点，没准就因为他的事情，还能连累他家里的儿子和儿媳妇。
想想，阎埠贵后怕的很。
心里面也是连骂了三大妈不知道多少遍，要不是三大妈在旁边拱火，这阎埠贵还真的不敢就在家里弄这事。
“行了，你现在里面好好反思反思，写篇检讨。其他的事情以后在讨论。”张帆说道。
本来这个事情，张帆而己没有打算狠整这老小子的，也就是准备关他两天，让他知道个害怕，以后别再院子里弄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也就是了。
还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现在的风头就是严厉禁止封建迷信，可是，都是一群从解放前走出来的人，多少辈子的传统思想，早就根深蒂固了，哪里是宣传宣传，教育教育就能改变的。
就算是在张帆生活的后世，不是多少人都在求学和求职中选择了求神么，还有什么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的说法。
就这种思想，不是社会进步了就能解决的。
所以，张帆也就是准备给他个教训，让他多长个心眼也就是了。
不过，对于那个刘婆子，可是要严厉打击的，这主动行骗和被动接受，可是完全不同的。
这话刚说完，阎埠贵还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玲子走了进来，趴在张帆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张帆听完，盯着阎埠贵看了一下，才让人把阎埠贵重新关了起来，向外走去。
玲子跟张帆说的是，阎埠贵的大儿子找了过来，要见他父亲。
“解成，你过来了，到我办公室去说吧！”张帆出来，看到了阎家老大，也知道他过来是要干啥的，就让她到办公室去说了。
“张哥，我爸这事，要怎么办啊？我能不能见见他！”阎解成很是着急。
昨天晚上，三大妈就抱着孩子跑到他家去找他了，可是这晚上也不好就过来的，这才挨到了早上，这不，早早的就过来了。
“行了，行了，别急，坐下说，坐下说。”张帆挥了挥手。
这最近办着纺织厂的案子就够烦的了，院子里还有这么多破事。
“这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宣传封建迷信，是个什么事情，你心里也有数。这样，你也别急，先给你爹的单位请个假，就说家里有事。院子里的人问起来，你就说他有事出去了。这个年纪的人了，这要是扩大了，影响不好。”张帆跟解成说了几句。
看着阎解成的样子，虽然平静了一些，不过还是想见阎埠贵。
张帆那就直接让她回去了。
跟张帆聊了几句，解成虽然没见到阎埠贵，不过心里也是琢磨出来味道了。
这要是想把事情做为典型，闹大，张帆不会这么跟他说。
他在娄父的小作坊做事了有些年头，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练出来了一些，这想明白了，也就不着急了，赶紧回家跟三大妈汇报去了，还有学校的事情也要处理。
“站所，这是你们院子的？”玲子看到人走了，进来问道。
“嗯，怎么了？”张帆笑着问道。
“在院子里教育教育就是了，怎么还把人带回来了。”玲子有些不解，她住的地方也有这种事，被她看到了，也就是批评批评，宣传宣传政策，也就是了。
“让这老小子长长记性。行了，不说这个了，张小娟怎么样了？”张帆问道。
“周大姐这两天早早的就过来了，陪着呢，吃饭什么的都挺好，我也给按时换药了，看着脸色好了不少。”玲子说着张小娟的情况。
“行了，欧阳强也交代的差不多了，让她回去生活吧。这一家人也该团圆团圆了。多少年没见了。”张帆说道。
“那郑东方也放回去么？”玲子问道。
这个人的重要性，玲子还是知道的，所以特意问了一句。
“也先让他回家吧，不过还是让人外围看着点，别出了什么意外，敌人没准会狗急跳墙。这一家人还是先保护起来吧。”张帆说道。
“所长，我能不能也参加保护任务？”玲子在张帆布置完任务之后，并没有走，而是迎着张帆有些疑惑的眼光，提出了要求。
所里的规矩，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案子，外勤的任务，特务的案子，基本都是不让女同志碰的，主要还是出于对于女同志的保护。
估计是这几天，玲子参与了张小娟的事情，也就算是全程看了这个案子的办案过程，这心也就大了，也就想着要参加了。
张帆思考了一下。
“你参与进来也可以，不过，你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就跟在张小娟身边，照顾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外面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交给外勤的同志，你还是不要主动参与。明白么？”张帆说道。
“明白，一定完成任务！”玲子敬了一个礼，美滋滋的跑出去了。
这还是这小丫头，第一次跟进案子。
自然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