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边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老爷子一一询问着家里的情况。
张帆也一一告知。
家里这边也没啥大事,重点说了一下柱子媳妇再次怀孕,老爷子很是高兴。这么些年,两家都在一起,走的很近,老爷子也喜欢竹子,雨水,都当做了是自家孩子。
这人老了,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喜欢儿孙绕膝,这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好,好。柱子,柱子媳妇,等这个孩子落了地,老爷子我这里还有大礼!”老爷子高兴地说着。
别人都是其乐融融的,许大茂这会不开心了起来。
别人家,又是怀孕,又是生孩子,又是有红包的,到了他这里,啥也没有了。怎么能让他不丧气。
看着许大茂的样子,张帆笑着拍了拍他,还对他挤了挤眼睛。
意思是告诉他,要多多努力,等他家有了好消息,老爷子是一定不会吝啬的。
桌子上的事情,自然逃不过老爷子的眼睛。
下面小辈插科打诨的,也都是为了哄他开心不是,这一路从西北着急回来的辛苦,也早就抛到脑后。
这才是他革命了一辈子要的东西。
“亲家母,这段日子,麻烦了。我从西北带回来几瓶好酒,等亲家休息了,一起过来喝点。”老爷子转头对娄母说道。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自家孩子。”娄母笑着说。
自己女儿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娄母是一百个满意的。
哪里有男方家里,这么重视媳妇的,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家里还是支持她出去工作,还有老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说要在家带孩子。
这要是外面的人家,想都不要想,就算老人家没事情了,谁不想自己好好歇歇,何况是老爷子这么高的位置。
再说了,结婚这么些年,娄母可是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呢。这家人家,就是拿她女儿当做自己女儿在带。
从来没有勉强过娄晓娥做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只要娄晓娥想要做,全家都是支持的。
小两口感情好,全家都爱护着。这样的人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娄母心里一百个满意,一万个放心。
娄母也不是寻常人家的老太太,从小就看得多,见得多。从女儿娄晓娥成年之后,四九城的局势就在不断变化。
这女儿的婚事可以说成了他们老两口的心病,想找门当户对的,又怕这以后会有大问题;想找小门小户的,又怕女儿受到委屈。
没成想,女儿这出去走了一圈,自己找了个对象回来。
娄母想着想着,看向自己的女儿,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就是个有福气的。
“等礼拜天,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席面,今天是太仓促了,到时候让老娄好好陪您喝点!”娄母说着。
“那感情好,可是好久没尝过亲家母的手艺了。到时候,这食材,我来弄!现在条件好些了,东西没有那么难弄了。”老爷子笑着说。
娄母的手艺自然不需要多说,作为正经谭家菜的传人,虽然平常都是随便凑合,可是只要娄母认真起来,一般的厨子还真的不是对手。
不过,娄母擅长的是谭家菜,这菜的重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煎炒烹炸,而是对于新鲜食材的处理,需要用的东西,多是海参鲍鱼之类的稀罕物。
老爷子听到娄母说,要好好弄一桌席面,就知道娄母的意思了。
这是要拿出看家本事来了。
所以,老爷子才赶紧接口,说食材他来弄。
虽然现在,娄父已经进入了部队的研究所,这盯着他的人少了不少。可是,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不能在小事情上出了问题。
娄父的情况毕竟跟老爷子不同,老爷子就算贪些嘴,也没有人会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毕竟,这刚刚平息了西北的事情,打打牙祭有什么好说的。
没准后面还有不少人,就想着老爷子有什么弱点呢。
这人啊,最怕的就是没有任何弱点,没有弱点,让别人怎么投其所好呢。
老爷子要是这会,露出点贪嘴的弱点,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会高兴地跳起来。不就是吃么,一个老头子能吃多少。
可劲吃!
可是,娄父可就不同了,要是让一直想抓他小辫子的人,知道了娄父弄了这么多食材。那就是是骄奢淫逸,生活作风有问题,还保留着旧社会资本家的习惯。
这大帽子要是扣下来,娄父可是顶不住的。
老爷子这么说,就是告诉娄母,什么都不用操心,他来办。
娄母自然收到了老爷子的好意,赶紧说道:“那感情好!好些年都没弄了,我还怕这手艺生疏了呢!”
大家都陪着笑。
聪明人之间的聊天是最舒服的,一切都不需要挑明,就都落在了这家长里短的琐事里面,但是,彼此却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那我可要提前一天不吃饭了,到时候,多吃点!”张帆也跟着插科打诨。
逗自己家老人开心,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这是孝顺。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纷纷跟着凑热闹。
或许是这一桌子的氛围,也感染了小孩子,会说话的蹦出了几个字,不会说话的跟着咿咿呀呀,场面一时间达到高潮,热闹无比。
聊了这么长时间,老爷子也感觉自己身上的凉气都散去了。
赶紧从娄母手中接过小一山,好好的亲近了一会。从去西北开始,老爷子倒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一辈子都是跑来跑去,打来打去的,能有什么不习惯。
就是有时候一个人喝茶思考的时候,这两腿上没有了这个小团子,让老爷子很是不习惯。
这会,再次把小家伙放在腿上,感觉到小家伙又重了不少,一时间各种感情都起来了。抱着小家伙好一顿逗弄。
“儿子乖,叫爷爷!”娄晓娥在旁边鼓励着小家伙。
小一山,这会已经能说出来一些字了,虽然他自己应该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
这会,听到母亲跟自己说话。
也就有样学样。
“丫……丫……”小一山一个字一个蹦着。
这小家伙,现在能清楚地喊妈妈,喊爸爸。
所以,阿的这个音还是能喊得清楚地。
可是,爷爷,这个音有些太难了,还喊不清,就喊成了丫丫。
管他喊得清喊不清。老爷子听到小家伙都能说话了,更加高兴了,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老爷子这会都有些后悔,这段日子没有带着小家伙了。
一边给小家伙沾点菜汤,尝尝滋味,一边教着小家伙叫爷爷。
这会的小家伙,连爷爷都喊不出来,更别说要叫他太爷爷了。那太难了。所以,大家也都自然的忽略开什么辈分问题了。
老爷子是从小带着张帆长大的,所以,张帆一直也是喊着老爷子爷爷的,后面进了部队,老爷子就让他叫职务,不过心里还是当做孙子再带的。
这转业之后,虽然一口一个老爷子的喊着,不过娄晓娥还是习惯性的喊着爷爷。
不过,其实,老爷子的年纪比娄父也没有大多少。
这两边,一直都喊着亲家,亲家母之类的。
娄父娄母虽然嘴上没喊过叔叔之类的称呼,不过心里的尊敬也是看得到的。
不说这些辈分上的问题了。
总之,老爷子今天突然回来,全家都很高兴。
就连张帆,柱子,许大茂几个人,都多喝了一些酒。
许大茂这家伙,酒量不怎么样,酒品更不怎么样。
平时也不敢喝这么多,怕丢人。这会,看到别人都喝,他也跟着喝,他媳妇在旁边给了打了半天眼色,都没有收到。
随着,许大茂的舌头越来越硬,说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懂,这酒席也就散了。
张帆,柱子两个人把许大茂送回了家。
“大茂没事吧!”刚进屋,周叔问道。
“没事,这小子酒量太差。”张帆笑着说道。
“小帆,我过来一下,跟你说点事。”老爷子看到张帆回来,就拉着他向房间走去。
不过,单独谈话归单独谈话,这小一山,老爷子可是没有放下来,就这样么一直在手里抱着。
坐到书房,张帆赶紧泡好两杯茶,才坐在了老爷子对面。
“老爷子,怎么了?西北那边还不好么?”张帆问道。
老爷子这种单独谈话,基本都是要说些重要的事情。两个人之间,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过这种谈话了。
张帆也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顺风顺水了这么久,不会要突然出什么事情吧。
“没有,西北那边这次是把这帮王八蛋打疼了的,几年都蹦不起来了。”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水,慢慢的跟张帆说了起来。
在战斗开始之前,这都是需要保密的,所以老爷子不能说,张帆也不能问。
可是,这会,一切都平息了,虽然还要保密,但是级别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张帆静静地听着老爷子的讲述。
原来,西北那边的边界上,已经不老实好一段时间了。前面,西北军区准备进行实战演习,也就是在告诉对方,要老实一些,别瞎跳。
可惜,对方却不这么想,看到我们还是没有进行打击,这心思就越来越大,跳的越来越高。
这不,就发生了近一段时间的事情。
老爷子好好地打了几仗,狠狠地修理了对方。
老实了,不跳了,也跳不起来了。
“老爷子风采不减当年啊!”张帆恭维了一声。
等着老爷子往下面说,这打了胜仗自然要恭喜,可是,这显然不是老爷子要说的重点。
重点都是在后面。
“在战场上,我们是胜了。不过,敌人的德行,你也知道。正面战场失利了,他们就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所以,我担心,敌人会在我们的后方搞事情。”老爷子慢慢的说道。
“嗯,我明白了,前一段时间,四九城就出了不少事情。局里还组织了一次严打,我估计就是敌人的行动。”张帆说道,还把老爷子不在的这一段时间,片区派出所和张帆听到的事情,都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老爷子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嗯,不错,敌人就是个纸老虎,正面打仗,啥也不是,背后的这些手段,阴险的很。”老爷子评价着。
“小帆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怕敌人反扑啊!”老爷子再次提醒。
张帆点点头。
严打虽然结束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片区里面平静的有些太厉害了。大事小事都没有,就连邻里吵架的都少了。
就好像是暴风雨要来之前的宁静。
张帆早就感觉到了这些,所以,所里一直还是按照之前严打的态势,巡逻班次,重点目标,都在盯着。
就连纺织厂那边,纺织厂的领导层都准备恢复到正常状态了。不过被张帆说服了,还是保持着外松内紧的状态。
严阵以待,就等着敌人出招,露出马脚,之后一网打尽呢!
张帆也把这些都跟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今天跟他说这些,也是怕他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久了,掉以轻心。
这会听到他早就有了布置,很是欣慰。
“不错,不错,果然成长了。”老爷子说道。
“不过,还有一个事情,你也要打起精神。”老爷子的语气略微重了一些。
张帆赶紧躬身聆听。
原来,在这次到西北的整个过程中。虽然一切都是顺利的,无论是部队会议,还是上行下达,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老爷子还是感觉到了不对。
感觉背后有一只手在影响着什么,也在做些什么。
不过,没有影响到最终的效果,老爷子也没有深究。
但是,老爷子还是感觉到了不对。
“小帆啊,以后行事,还是尽可能的低调一下。不要太过冒头,你这个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管着这么多人的生活呢,行事还是要更加严谨一些,更加低调一些。”老爷子说道。
张帆眉头微微皱起,不会是已经有风吹了起来吧!张帆盘算着。
按照张帆的估算,距离大风起来,还有几年,所以,他一直都是在布置,都是在盘算,可是,这会听到老爷子这么说,就感觉,可能有些东西已经变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变。
张帆记忆里的东西只是教科书上的东西,跟实际还是有着巨大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