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继续往前。
接到小王爷信件的张麒麟加快了布局,手起刀落解决了长老院那些送走她的人。
解散张家剩下的人员,清空了所有财物,一把火将张家烧了。
张麒麟赶到了京城,小人正趴在围墙上。
“念念,我来接你了。”
这一次,小小的她告别了小王爷,随她的小夫君离开京城。
关于他的最后一扇门,她来到了墨脱。
漫天风雪中,江南念持一把伞为他挡住命运的不公。
着藏服的张麒麟将她搂入怀里,轻声问:“念念,我们成亲,好不好?”
“小官,这是梦,你该回去了。”江南念趁着拥抱张麒麟之时,匕首入心。
她站在风雪中,并没有回来。
焦老板看见了清醒过来张麒麟那双深邃眼眸里的怒意,才道:“张族长,稍安勿躁。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来处?”
她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他可是很感兴趣呢。
一扇又一扇的门被推开,她送走了很多人回去。
最后她又回到了墨脱,喇嘛寺里。
那个房子很小,也很破旧。
“阿客,你有遗憾吗?”
张海客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好像记起他忘了什么,亦步亦趋地走向江南念。
“小月亮,我想回到张家。大家都在的时光,互相照顾。”
她牵着他,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一个不同于现实的世界,这里的他们相聚在墨脱五彩经幡之下。
神女赐福,万众瞩目中张海客一眼万年。
他们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大家都在。
之后,江南念带他回了东北张家。
属于他们的年少时光,少女拉弓射箭,身后张海客悠闲的晃着腿告白。
少年阿客的生日,最好的礼物是俩心相许,一吻定情。
黑暗中的张小鱼和小族长心碎的看着,房间里的张海杏嘟噜哥哥还不回来。
“阿客,往事随风而去。已经发生的,我也办法给你一个好的结果。回去吧,他们在等你。”
张海客想问,你也在等我吗?
江南念手里刀落,他回到了现实。
所有人都离开了,江南念孤独的穿行在不同的世界里重新遇见他们。
她去了长沙,去了香港,去了德国,回了东北张家,又去了墨脱的家。
每一个世界,她和他们的故事都不一样。
甚至,她去往了未来,有无邪解语臣的未来,
她和他们的故事同样精彩动人心魄。
故事里,有更多的人。
包括刘丧、汪灿、黎簇、胖子、霍道夫……
他们都回到了现实,只有她一人迷失在里世界里。
现实世界里,有人起身似她一样走入祭祀台上,“我会带她回来。”
这一次,推开门的人变成了黑瞎子。
她的世界错乱,全部的遗憾都纠结在一起。
第一扇门,东北空荡荡的张家,人去楼空,小族长为她打理的花房植物早就枯萎凋零成灰。
着粉色衣衫的少女穿过无人的廊桥,似一场遗梦余留故人。
“小月亮…”
她没搭理这个人,他追在身后,江南念抽弓射击向他。
少女没有看她,回答也没有片刻犹豫。
“走开,我不认识你。”
她冷面以对,黑瞎子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但手握了个空,对上他的是江南念利落地拔出一把剑。
剑穿过肩膀的那一刻,若不是剧烈的痛感袭来,黑瞎子还觉得这瞬间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他的错觉。
“小月亮,我是你的阿齐哥哥…”
“张家可没有什么阿齐哥哥,妄想骗我,该杀。”
她将剑从黑瞎子的身体里拔出来,鲜血喷溅,一点也不在意脸上有血溅到,对上他写满不敢置信的双眼转身就走。
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直到她一路走出张家这座困住她年少的牢笼,里世界才开始轰然倒塌。
第二扇门,是在战场上。
仰头望天的女子迷迷糊糊地乱想着,她看见了张小鱼一会儿在对他笑,一会儿又冷着脸扔下她就走……
张小鱼:对不起,小月亮,我先走一步了。
小鱼,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小鱼不见了,只留下她一人。
最后,她看见了有一双冷漠却又温柔的眼睛,伸出了手将她从尸山血海堆里拉了出来。
黑瞎子看见了一身是血的女子,那双眼睛充血似的看着他。
她问:“请问,你看见了我的小鱼吗?
他答:“小月亮,别怕,我来了。我帮你找小鱼,好不好?”
她明明就在自己怀里,可是黑瞎子却能感觉出江南念的情绪很低落。
这一次,从国外回来的女子认识他了。
“阿齐,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推开他,环顾四周,没有张小鱼。
黑瞎子:“嗯,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我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不,我要去找小鱼,他不见了。”
那个淡漠的江南念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再没有多说什么的必要,最后还是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投身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却像追寻光那般自由孤独。
第三扇门,另外的时空。
小小的小月亮坐在无府高高的门槛上,苦等她的小官哥哥。
等不到,糕点都发了霉长了毛毛,无二白上前想要抱着她归家。
小小的她看了他们一眼,一个人重新走上黑暗的那条路。
她走,无人察觉的黑瞎子跟随在后。
第四扇门,她在长沙。
她穿行在曾经故人的宅院,无人能看见她。
她忘记了自己是谁,她只是捧着一颗无措的心,二月红一人在台上唱着,她在台下听着。
她明明回到了故人面前,可无人察觉到她。
黑瞎子站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
第五扇门,她还是一人,从乱世走向盛世。
她在新月饭店见到了张会长,他抱住她不放。
“夫人,佛爷不在了。九门只剩我一人,陪陪我好不好?”
曾经会脸红的小副官,如今沉稳的张会长带她回了家。
洗手做羹汤,一桌的美食都是回忆。
“佛爷总是吩咐厨房为你做的雪衣豆沙,我学了好久好久。”
“二爷府上,你留下的桃花开了,这是二爷亲手为你酿制的桃花酒。”
“三爷和嫂子给你留的福橘,桔子树我挖回了这里,建了花房伺候着。”
“陈皮常给你买的糖油粑粑,配方我买下了。”
“五爷给你留的天平?猴魁。”
“六爷给你寻的各地桂花酿。”
“七娘给你留的蜜饯。”
“八爷,为你亲手做的米酒,他走之前将他配方也留给了我。”
“九爷府上拿手菜,芙蓉燕窝盏,你尝尝。”
他一个百年孤寂,日复一日的等待,他忘记了一个人,却还牢牢记着她的喜好。
守着故人留给她的东西,学会了很多很多。
两个人,好似回到了曾经,他们都在的从前。
她温柔的抱住了他,张会长任由利器入心口。
“副官,我寻不到小鱼,你等不到佛爷,所以回去吧。”
他笑着,灿烂依旧,“没关系,我等到了夫人。”
第六扇门,黑瞎子跟随她从漫天风雪的墨脱四处游荡。
这一次,许是太寂寞了。黑瞎子握住她的手,江南念没有推开她。
她忽然嗅到了香气,先前分明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
那人将手中折下的花朵送至她面前,笑意温柔,“送给你。”
江南念茫然的问:“为何送我花?”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很认真的告诉她:“牡丹一朵值千金,可我的江南小姐在我心里比万金都要珍贵。”
黑瞎子递过来的那支并蒂牡丹香气噬魂销骨,令她生出更多的渴望来。
穿着红色衣衫的女子,墨发披散,瞳孔鲜红如血慢慢变回正常的颜色,她素手拈花抬眸浅浅一笑。
“齐先生,来带我回家吧。”
我想结束这段流浪了,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日月无光的里世界,有了月亮和星星,因这枝清香怡人的牡丹开始有了颜色,有了山川河流,有了飞鸟和蝉鸣,有了四季不同景色,不再是黑暗到极致的世界。
花开了,有了香气。
她也该和她的爱人,回家了。
第七扇门,他走了进去。
少年小王爷离开家后,黑瞎子重新推开了那扇久违的大门,温柔美丽的王妃和江南念笑意盈盈回头看他。
“阿齐,你回来了。额吉等你好久了,快来,看小月亮手中这朵牡丹可好看?”
他眼含热泪,抱着一别经年的额吉温存了许久。
其后,他接过那支牡丹簪在未婚妻发间,轻轻落下一个吻在她额心。
黑瞎子牵着她的手,“额吉,我和小月亮成婚了。我们过的很好,她带我回了草原,回了额吉的家。”
王妃以手帕遮唇,看着眼前一对小儿女,含笑不语。
“额吉,再见。”
“我的阿齐,长大了。”
黑瞎子也贪念这温馨时刻,可他知道这里只是心里最深处臆想出来的世界,不是真实世界,他们不能迷失在里头。
“别怕,闭上眼睛,会有一点点痛,我陪着你。”
黑瞎子将江南念搂在怀里,一把刀穿透了俩人的身体。
飞溅的鲜血,从俩人胸膛喷射而出,黑瞎子抱着她跪倒在了地上,里世界在飞速崩塌,流光飞舞,凄美绝伦。
看不见光的人在黑暗的世界里,拯救了她,让她的世界有了光明。
在光明的世界里,她又将他从黑暗中拉进了温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