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打开门,进入了办公室内,万千萨克森人爱戴的执政官大人,着名的发明大王,工业之父,就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和平与战争的日日夜夜。
这个办公室内很朴素,有一个简单的壁炉,简约的吊灯挂在顶上,还集成了一个电风扇在上面,但是办公室本身就有中央空调系统,电风扇可能是在为了有点热但不至于开空调的时候的选择。
一扇大落地玻璃窗由钢架加固,直接面向东方,采光良好,窗户玻璃由防弹玻璃构成,还可以紧急降下防弹钢板,保护办公室内的人不受到袭击。
包浆的办公桌和舒适松软的大椅子,还有一张沙发床,这里面还有一个书柜,里面塞满了各种书籍,有工业的、数学的、科学的、历史的、魔法的,还有一些没有封皮的,不知道里面藏匿了什么秘密。
楚弦环顾四周,里面并没有人,壁炉内的柴火噼啪燃烧着驱散着冬日的寒冷。
“那人呢?”楚弦思考道。
楚弦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响起。
“好年轻啊,你今年多少岁?二十多岁?三十多岁?不会就十几岁吧!”
“真是青年才俊,后生可畏啊。”
楚弦皱起了眉头,微微警惕了起来。
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但是却并不衰老,成熟、稳重、智慧,又有着一股坚毅和决心。
“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你是哪里来的?”
“你是亚洲人吧,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又或是美国籍华裔日裔?”
“你应该不是1930年代来的吧,看你有一种前卫的感觉,你应该不是和我同时代的人。”
这些声音并不算语气强烈,或者说分贝很大,但是楚弦听完,脑瓜子嗡嗡的。
他立马从大衣的内袋里拔出一把手枪。
他先是拿出手枪的枪体,熟练的将手枪滑套安装在枪体上。
这把手枪以格洛克19为原型,大量使用3d打印部件,基本上不可能被金属探测仪探出来,又是因为冬天,楚弦的风衣经过特殊改装,特殊的软质衬板也可以阻绝x光的扫描,任何龙抓手也抓不到武器的各种备件。
楚弦将弹匣装入枪内,子弹上膛。
咔哒——
这不是一个异世界土着可以知道的东西。
这是关于地球的一切。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说什么在宇宙深空里有一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那才是他楚弦的家乡。
而暗影军团的士兵们,也都对此守口如瓶。
“别紧张,年轻人,我们不是敌人。”那个老男人的声音继续说道,语气似乎多了几分友好和安抚的意味在里面。
“但是看你的反应,嗯,这很正常。”
“别躲躲藏藏了,有本事出来说话!”楚弦大喊道,更加握紧了手中的枪。
“你的枪又是什么口径的?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点45Acp弹,还是托卡列夫手枪弹?”
“给你头上开一个洞足够了。”楚弦冷冷道。
“那你最好审慎考虑一下。”那声音说道。
“此刻,装备冲锋枪和霰弹枪的近卫精锐部队在这扇门外排好,只需要2秒钟,他们就会鱼贯而入,但是他们现在在待命。”
“能够理解你的防备,因为就如同你防备我一样,我也如此防备了你。”
“但是我选择不防备,因为,我们不是敌人,也不应该是敌人。”
“我们都是地球的孩子,仅此而已。”
“恕我冒昧和失礼,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这个从崔妮蒂帝国密探手里搞来的隐形装置好不好用罢了。”
话音刚落,办公桌前的扶手椅上,一个老年男人正端坐在上面,一把左轮手枪也放在他的手心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楚弦的胸口。
楚弦咽了口口水,虽然他的衣服有着防弹内衬,说是可以达到NIJ-IIIA级的水平,但是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测试内衬的防弹效果。
“你叫楚弦吧,请坐,中国的朋友,放轻松,把我当做一位老不死的老朋友就行。”那老人说道。
楚弦坐了下来,手放在桌子上,但是并没有将手枪放下。
但是,那老人却放下了手枪。
“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名为卡托·尼莫尔斯,是萨克森联邦执政官,也有着统帅萨克森国防军三军的最高权力。”
“当然,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介绍一下我的过去。”
楚弦竖起了耳朵,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趣的光芒。
“你真的是来自地球的人?”
“你是吗,楚弦先生?”卡托没有正面回答。
“我是的,我是中国人,今年已经25岁了,我来自2023年的地球。”楚弦说道。
“哦,那你还真是我的后生,哈哈哈哈哈哈。”卡托哈哈大笑,说着,他从办公桌里掏出一只闪亮亮的玻璃杯,又拿出一杯葡萄酒,将深红色的葡萄酒倒入杯中,奇异的酒香萦绕在二人之间。
“我是1894年生人,我生在当时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我的父亲给我取名为卡尔·拜尔莱因·萨克森。”
“我的父亲是一名德裔犹太人,是当时不受待见的社会民主党人,威廉·李卜克内西是他的战友,二人在巴黎公社的街垒和反动派们对战过。”
“我的母亲是一名善良的俄罗斯籍工程师,但是1905年的时候,她死在了斯托雷平的领带上。”
“1914年我参加了德皇的军队,在列日要塞负伤,这不是什么大伤,但这给了我少尉的军衔。”
“但是代价是,一直反对德皇的父亲和我彻底决裂。”
“1915年我随着德皇第九集团军,随着鲁登道夫和兴登堡去了东线,结果又被俄国人俘虏,1916年末我逃离了战俘营,在饥寒交迫中被一群叫做布尔什维克党的家伙们解救。”
“我一直认为我的父亲和母亲是一群无聊的蠢货,但是那一刻起我明白了他们的理想主义。”
说着,卡托·尼莫尔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就很简单了,二月革命,十月革命,苏俄国内战争,我又一次负伤就是在察里津了,1925年这座城市我记得改名了,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回德国去了,知道的不多。”
“1920年我回到德国的时候,我想去和我的父亲和解,但是我发现他在1919年,随着罗莎·卢森堡一起牺牲了,我给他寄了一封信,不知道他收到没有,还是很遗憾的,经历了诸多弯弯绕绕,我们父子俩最后在同一面旗帜下,却没有和解。”
楚弦静静地听着,他随后发问道:
“然后呢,然后你经历了什么?”
“然后我去了美国,我在美国的大学学习了工程学、炸药学等等,反正可能都和制造杀人机器有关。”
“在1936年10月14日,我来到了西班牙,10月22日的时候,我光荣的成为了西班牙内战时第11国际旅,爱德华·安德烈营的一名少尉。”
“11月8日的黎明,我和同志们一起,以整齐的队形进入了马德里,迎来了我们的、我的最后一战。”
“当我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之后,不知道在黑暗中徘徊了多久,我就出生在这法兰利亚大陆,当时还叫做萨克森蛮族地区,处在诸侯混战、诸王纷争的一个小自耕农家庭里,并且被取名为卡托·尼莫尔斯。”
“直到现在。”
“你愿意相信我的故事吗?”卡托·尼莫尔斯问道?
楚弦回答道:“我目前愿意。”
“你说得对,我们目前,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