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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的夜晚,对于金小小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夜晚。

她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乡村,而且还下着雪。

但让她感觉到很熟悉也很温暖。于家人的热情让她感到很温暖,很幸福。

乡村的雪天虽然寒冷,但一家人围坐在壁炉周围,喝着擂茶,吃着乡村里的红薯片、酸枣皮、紫苏、盐姜这些零食,金小小感到别有一番滋味。于母擂的擂茶,泛着清香。喝进嘴里,一股清香,一股甜润,沁入心脾。金小小喝着喝着,就是感觉肚子装不下。于母道,这个不会发胖的,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几百年了,越喝越漂亮。就连于致远也喝了一小碗。一会儿大家又说起了三宝和小静小蕊,于雷告诉他们,三宝考上了军校,最的在参加特训,不能和家里人联系。小静在一家公司担任会计,小蕊在一家上市公司下的门店当店员。

于有德微眯着眼,一脸的陶醉。

聊了一会儿,金小小道,二宝哥,带我去看看雪。

小小穿好衣服,系好围巾,随着于雷朝门外走出。

推开门,一股呼啸的风一下子灌进来,小小未免打了个寒颤。外面青山隐没在浓浓的夜色里,漫天的雪花飞舞,洁白的雪虽然给了天地一些亮光,但夜色有点模糊,望着绵延无尽的黑,朦胧的双眼,等待着习惯。北风吹得有点急,呼呼地叫嚣着,不免给人阵阵生猛的寒意。于雷缩了缩身子,给小小拉了拉衣领。道,怎样,冷不?小小点点头,但没有退缩,牵着于雷的手,迈开了脚步。脚下是踩着雪发出的清脆的声音,飘扬的雪花落在头上,转眼便白了头。金小小伸出手去接那雪花,感受那一种特殊的凉意。

雪,这是金小小期盼了很久,只有在影视剧和梦中见过,感受过的。两个人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小路已被雪淹没,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为什么,金小小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紧紧抓住于雷的手,感觉这种下一脚不知道踩在哪里的虚空的感觉。北风刮着她的脸,有些酸痛。落雪越来越密集了,簌簌的落雪声,传入耳际两旁,金小小感觉有点生疏,又有许多欢喜。毕竟这份感觉,她曾想念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今天,在这个遥远静谧的乡村里,在他们陌生而又熟悉的家里,圆了她的梦。她伸开手掌,让雪花静落在手中,她看不到雪花的模样,只能感受手心里的一丝一丝的凉意。想到雪花在手里,金小小笑了。于雷问她笑什么,金小小说,自己感受到雪花落在了自己的手中,就像鱼对水说,你看不到我,因为我在水中,水说,我能感受到你,因为你在我心中。自己虽看不到雪花的模样,但可以感受到雪。

于雷道,一场雪让你变成诗人了。

金小小道,下雪真好!她感觉到手掌湿了,两只手搓了搓,然后将两只手贴在脸颊上,那是一阵熟悉的清凉,静静地,缓缓地,沁入自己的皮肤,直到心头,会觉得很精神,也很知足,冬季的雪,真的很有意思。此刻,她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外地人, 感觉好像她就是生长在这个村子里。她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从遥远的阳城,来到湘江边这么一个小村庄里,在这雪夜里漫步,感受一场雪的黑夜里的漫天飞舞。

而这一切,都因了身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切。她从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变成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媳妇。而对这一切的身份,她是如此的满意,如此的开心。她不禁为自己的选择而对自己有了些赞许。人生是什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孕育生命,享受生活,体验人生中的各种况味。

时光荏苒,青山不老,岁月不轻,眼前的世界,其实就是自己的风景,熟悉也好,陌生也罢,拥有的,失去的,都是值得的。想着这些,金小小在茫茫的这雪夜里,拥住于雷道,二宝哥,我爱你。于雷有些吃惊,有些愕然,也有些不解,紧紧地拥着金小小道,小小,你怎么啦?

金小小道,我感觉很幸福,很快乐。我喜欢这样的雪夜,喜欢这样的人生。说着,两片温润的唇吻在一起,有些凉意,也有些温暖,还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他们忘情地相吻着,仿佛初恋的情人,又仿佛经历了三生三世意犹未尽。

不知过了多久,于雷道,小小,天冷,我们回屋吧,免得爷娘牵记。两个人这才相牵着,回到家,拍拍身上的雪,转身看看灯光下的雪,洁白的,还有一股亲切。跺掉脚上的雪,金小小这才感觉到了寒意袭人。于母道,赶紧进来,外面清冷清冷的。走进房间,壁炉散发出来的热顷刻便朝全子袭来,一下子浑身都感觉热乎起来。于母拿毛巾帮金小小抖掉身上的雪,打了一盆热水,给于雷道,帮小小用热毛巾擦一擦。小小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包围在温暖里。她也感觉到了些许疲乏,只是因为下雪刺激了她,现在,她感觉有些困了。道,二宝哥,我想睡了,明儿早上起来看雪。

山风吹拂,不断传来楠竹被压断的声音。金小小钻进于雷的怀抱,感受新浆洗过的带着清香的被窝里。于雷说,小时候读诗说,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楠竹虽然有很好的耐力,但每一场大雪下来,总会让很多竹子被压断。这是竹子和树木承受不了被压断发出的声音。于雷道,听父亲说,有一年,雪很大,兔子出来觅食,因为雪太深,被狗咬住了。放到家门口,一家人将兔子钝了,过了一个好年。

金小小道,二宝哥,那天我们能不能抓到兔子呢?

于雷道,明天,不知道雪有多深。我们学习闺土,带致远抓鸟。

于雷发现,怀里的金小小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