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放在桌上,袁心柔长出一口气,握紧小拳头恨恨道:“她真的是好烦,我都说了好几次,怎么还是这样!”
看到炸毛的袁心柔,我既感到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抬起手捋她后脑勺的黑发,而袁心柔先是一愣,随即微微闭上眼,就像是享受着铲屎官爱抚的小猫咪。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哦,路小仙也有露出过这种表情的时候!
但在这里也得告诫各位男同胞,如果不是关系亲密的女性,千万不要做出这种行为,因为女孩子只会把这当作是性骚扰。
我就记得初中的时候,我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憨憨同学一边笑着一边去摸女同学的脑门,被人家狠狠瞪了一眼紧急回避,事后还一脸厌恶地跟其他女生吐槽这件事。
“没事,拒绝了就好!”
我们点的菜上桌了,一份越南春卷,一份牛肉咖喱,一份炒通心菜,两碗米饭,两杯饮料,没有花里胡哨的网红菜式,简单朴素,价钱才两百不到,而我和袁心柔都吃得心满意足。
碗里最后一口混着咖喱的米饭咽下了肚子,我放下碗筷,摸摸自己鼓胀的胃说:“好像吃太多了今晚。”
袁心柔轻轻笑着,衔着吸管嘬了一口饮料,眼珠一转:“寓心,今晚要不要在公司睡觉?”
“啊?”
“今晚……妃妃去瑶瑶家里了……四楼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是,这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袁心柔?
我并不喜欢这种被算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就好像我只是个傀儡,举手抬足都不过是主人操纵下的拙劣表演。
但袁心柔都明示到这个地步,我要是拒绝不就狠狠伤了她的心么?
更何况,我岂是那种放任美少女一个人独自在家的冷血男人!
我默默算了下回家取衣物再回来的时间,全程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也不是不行……
“那我等会就回去拿东西?”
“拿东西?”袁心柔这时讶异道,“不用呢,四楼有干净的毛巾,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都有,还有给寓心穿的睡衣呢!”
“我的睡衣?”我心下一惊,袁心柔她到底准备得多么充分啊!
该不会……
“那我也得换一条内裤吧?”
“有哦,男士内裤我也买了!”袁心柔仿佛邀功一般,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她怎么真就连内裤都买好了!?
至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我又想起一事:“心柔,明天晚上我们要去浩然的婚宴,我总不能穿着这套两天不洗的衣服去吧?”
参加文浩然的婚宴得小小请个假,而得知了此事的袁心柔当即表示想要凑个热闹。
“那我们等会去买吧!我想看寓心穿衬衫长裤!”
“不用不用,我只是坐同事那一桌,用不着那么正式啊!”
“啊,这样吗?”袁心柔歪了歪头,脸上似乎有些小失落。
“没事,我等会去挑一件t恤明晚穿。”
这里离公司很近,我们不着急回去,于是牵着手在商场内散步消食。
初秋的夜晚清凉宜人,就是路面上车流过于拥挤,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很是聒噪,破坏了我和袁心柔之间恬静美好的氛围。
掌心包裹着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凉的肌肤逐渐被我的手心捂热,我一边漫步一边思考着电影的开头,扭头对袁心柔说:“心柔,可能在拍电影的时候你也要出cosplay,可以吗?”
袁心柔先是一怔,继而点头说:“没问题呀,要出什么?”
“要不……”我的脑子飞快转动着,“就出你当年第一个出的角色?”
“黑雪姬?”
“嗯嗯。”
袁心柔低头沉默不语,只不过眼里有波光流转,嘴角微微翘起,大概想起的并不是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好呀,不过当年那套cos服跟道具已经处理掉了,得重新买材料做一套。”
“那就做一套比当年更加好看的。”
袁心柔嫣然一笑:“也是!”
在商场买了件t恤,我和袁心柔打了辆网约车回到公司,这时公司依然灯火通明,直播部门和公关部门不少同事在这休息日仍旧奋斗在事业的第一线,与之相比,我却是跟袁心柔悠哉游哉地享受着休息日的清闲。
负罪感爆炸!
上来四楼,与室外的清凉不一样,这里更多的是阴冷的感觉,中央空调似乎24小时都在运转着,将这个楼层定格在某个季节的某一时刻。
如果不是窗外光线的变化,这里也许会给人一种连时间都凝滞不前的错觉。
我自问无法长期待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尽管这里比那些豪宅大平层可能更加舒适,功能更加齐全,但它更像是一座牢笼,在起到保护作用的同时,也将袁心柔困锁在这里。
四楼的浴室就像星级酒店一般豪华宽敞,足有三四十平方米,不仅配套齐全,还分出来淋浴和浴缸两个区域。
洗手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几个式样可爱的漱口杯,只是不知道哪个是袁心柔的,哪个是凌瑶的,哪个是我的。
一眼过去,整个浴室干净明亮,无可挑剔。
我忽然想起,每次来到四楼的时候,明明这里看起来纤尘不染的,却没见到过保洁人员,于是随口问:“这里是不是每天都有保洁上来搞卫生啊?”
“没有的呀!”袁心柔将一套叠好的睡衣递给我,“四楼都是我在搞卫生。”
“这么大的地……都是你一个人搞!?”
“嗯!其实之前瑶瑶也找过家政的,不过我觉得反正白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自己布置点任务,后来四楼的卫生就交给我负责了。”袁心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做清洁对她而言就是一种乐趣。
我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人一旦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而对患有抑郁症的袁心柔而言,多想一秒钟都有可能陷入情绪的漩涡中无法自拔,那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一做,分散多余的精力和注意力。
洗完澡出来,用戴森的吹风机吹干了头发,袁心柔捧着浴巾和睡衣从我身后走过去。
“对了心柔,这上面的漱口杯哪个是我的啊?”
袁心柔陡然一怔,掩嘴哎呀的惊呼了一声:“我忘了给寓心准备啦!”
“要不晚上先用我的?”她马上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