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三兄弟却是瞧着萧锦寒,眼神纷纷一亮。
“锦寒哥,我娘昨日还在念叨,许久没瞧着你去家里吃饭,原来,也是来了县里,我们麻辣烫正好卖完,待会就要回上河村了,锦寒哥同咱们一块?”
萧锦寒朝苏三虎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旋即,将眸光转向牛车旁的苏婳,言简意赅道:“今日来县里还有点事没办完,想请苏姑娘与我帮个忙。”
“办事?什么事啊?”苏三虎有些愣神。
苏婳听着萧锦寒含糊的话,心跳却是忽地快了一拍。
十有八九是苏穗那儿出事了。
她顾不得多想,赶忙从牛车上跳下,“大哥,你们待会儿先去西街,买完东西直接回家,不必等我,我待会儿同萧公子一块回!”
萧锦寒也不废话,直接揽上苏婳的肩,脚尖点在巷子的墙上,扑棱棱扶摇直上。
几个跳跃,便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苏三虎看得双眼冒光,盯着空荡荡的屋顶狠狠咽口口水,“锦寒哥他,他真的能飞啊,这难道就是戏台上说的什么轻功吗?整个人像是大鸟一样,一下就飞老远去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他不由垂下头,暗暗瞟了眼自己的双脚。
同样是脚,他要是踏在墙上,怕是只有四脚朝天的份!
苏二虎却是撇撇嘴,语气带酸,“鸟儿哪能和他比啊,他能抱着人一起飞,鸟能吗?”
自打婳儿三岁之后,娘就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没让他抱过一次婳儿。
有一次,他偷偷抱婳儿去骑大牛,还被娘拿扫帚围着村子一圈好打。
可现在,外头这么大男人,居然能抱婳儿。
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酸溜溜。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去集市,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苏大虎白两个弟弟一眼,心头却是兀自转开来,婳儿和萧锦寒这神神秘秘的模样,指不定是有什么事瞒着。
与此同时,苏婳被揽在萧锦寒怀中,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可她浑然不觉,只听得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是不是我阿姐出事了?”
男人抬眸看少女一眼,替她挡风的手微微发紧,声音低低:“王老头晌午企图对苏穗行不轨之事,她撞了墙,现在情况不大好。”
“撞墙?”苏婳只听清后一句,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喉咙发涩,像是有什么堵在那儿。
嘴唇张张合合许久,“不大好?不大好是怎样?”
萧锦寒心头不忍,“她额头流了很多血,人已经晕厥过去,我唤人去请了清水县最好的大夫,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他本来是想请大夫治好苏穗之后,再同她说。
可苏穗的情况很不乐观,若苏穗当真有个万一,依她的性子,只怕这辈子心头都会过不去。
而且,他潜意识里更相信她的医术。
“晕厥?”苏婳喃喃,宽袖中的手早已捏的发白,自顾自劝慰,“不是没气就好,只要还有口气,只要还活着……我拉也要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萧锦寒没再说话,只是脚下的速度更快了许多。
从百川学堂到老王家并不远,前后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萧锦寒直接带着苏婳落在老王家前头小院。
几乎是一落地,便闻得空气中一股极浓的血腥味。
饶是心里已有准备,苏婳心头还是禁不住颤了颤。
她循着血腥味,疾步往主屋走。
主屋门大打开,入目之处,全是一片血红,妇人披头散发倒在血泊里,小脸煞白,鲜血自额头拳头大的伤口往下,她甚至能听到血液流动的细小声。
“阿姐!”
苏婳杏眸睁大,眸中顷刻间布满猩红。
一步一步朝妇人走去。
身侧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掌心早已是血淋淋一片。
难怪,难怪苏大虎会心脏抽痛而晕。
不是他有病,而是他和苏穗的心电感应,龙凤胎之间的心电感应。
屋中的老大夫闻声转头,幽幽叹了口气,收起一旁未曾打开的药箱,“抱歉,老朽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尽早为她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苏婳牙关紧咬,杏眸如冰,“给你准备后事吗?”
老大夫一愣,转而气得胡子乱颤,“你,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将死之人不准备后事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从阎王爷手中拉回……”
“俞风,送老大夫出去。”不待他话说完,萧锦寒直接冷声打断。
“是。”俞风应声,立马拎起老大夫往外走。
苏婳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萧公子,麻烦帮我准备浴桶、木盆、帕子、以及血余炭、棕榈炭、茜草、蒲黄、白及、艾叶、仙鹤草、灶心土、地榆这九味药材。
马上要用,准备好后放在门口就行,待会儿若是我没说话,不要进来。”
“好。”萧锦寒完全没问其中缘由。
直接应下往外走,走前,还不忘将门给关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