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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眠早就习惯了刘汝英这样的信仰这样的说辞,不过人有信仰总比没有的强,或许如果不是刘汝英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许眠早就被饿死,抛尸荒野。

沈易借口出去透气,客厅只有她们母女二人面对面坐着,许眠心不在焉一阵儿,等刘汝英念叨完,噙着笑问:“中午在这吃饭?你看看吃点什么?”

许眠来这么久才进入正题:“蒋涟阿姨这次得了重病,我下午想去看看。”

刘汝英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紧随着消失。

许眠继续说:“之前您不是因为我不声不响跟她接近气病了,这次我过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客厅一瞬间安静,只有墙壁上挂着的老式钟表发出“嘀嗒嘀嗒”,有规律摆动的声音。

半晌,刘汝英一改往常的强硬态度,慢吞吞坐下,“去就去呗,那是你亲妈,又住院了,我一个养母能说什么……其实你不用跟我打报告,就像你姐说的,你已经成年了,就算见天去看她,就算以后给她养老,我也没办法,我也管不着,毕竟你们血脉相连,你们才是一家人。”

刘汝英说到这儿眼眶微红,“这也是我以前不想抚养你的原因,养来养去,你总归是别人的亲闺女……”

许眠看着她,“我从来没想过跟蒋阿姨相认,就算以后相认,还是要过各自的生活,回归各自的家庭,交集依旧不多。因为我知道我对她没感情,她对我也没感情……所以你不要害怕,你是我妈,永远是我妈。”

非要说许眠对蒋涟有什么特殊感情,也顶多是——

哦,我在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亲人。

她生了我,可惜错过了我。

不过我还挺欣慰的。

也谈不上任何怨恨。

仅此而已。

——

卓林年少时轻狂,仗着家里在棉城的势力没少干不入流的事,有几年家中二老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差点把他打出家门,在那几年没少被小姨蒋涟接济,三五不时闹出事,每次都是小姨悄默声帮其擦屁股,所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蒋涟在卓林心里都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

卓林打心眼里尊敬的人屈指可数,而蒋涟算一个。

这次蒋涟住院,一些陈年旧事被翻出来,闹出不小的动静,卓林也是这个时候才知晓,原来小姨年轻时也有段风流韵事且生过一个私生女。

这私生女不是旁人,竟然就是沈家的儿媳妇,沈易的老婆。

这世界还真是,说大很大,说小很小。

缘分呐,妙不可言。

所以当卓林在医院遇见沈易和许眠两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毕竟他差点干过自以为投其所好给沈易送女人这等拉皮条的事,还在得知黎梨跟沈易在酒店疑似被捉J的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推波助澜一把。

这两件事可大可小,终归是无心之下差点破坏了自家妹子的幸福婚姻。

本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化干戈为玉帛的息事宁人原则,看到沈易后他面带微笑,主动招待了一声:“妹夫里面坐。”

谁知沈易听到“妹夫”两个字儿,眉梢轻轻往上挑起,颇为吝啬的投过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卓林想了想。

突然想起来。

哦,这个妹夫喊出来有点占便宜的嫌疑。

按照两家长辈的交情,他们虽然是平辈,但沈易年龄比他大,往常私下里两人碰到一起,不管是正式的生意场合还是不正式的私人应酬,沈易凭实力被众星捧月,向来只有卓林捧着他沈易的份儿,而且沈易给不给面子完全看心情。

今天他这么一声看似亲切的称呼,也难怪沈易并不应承。

卓林尴尬笑笑,也不生气。

因为有蒋涟这层关系在,她对许眠有多看重,卓林自然就会跟着看重。

于是幽默说:“沈总要是不想当妹夫,那我也可以叫你姐夫,毕竟咱们以后就是自家人了,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沈易低头笑笑,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语气说:“劳你前段时间费心,差点成不了自家人。”

卓林被这么一提顿时汗颜,咳嗽两声缓解窘迫,含糊其辞:“开个小玩笑嘛,谁成想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呢……”

沈易脸上仍旧云淡风轻。

“以后这种玩笑还是慎开比较好。”

许眠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

不过看这两人绵里藏针、话里藏刀的语气,似乎刚发生了什么不对付的地方。

不过她是过来看蒋涟的,关于蒋家一干人等压根就没心情关注。

病房内,蒋涟穿着跟那天许眠膝盖摔伤一模一样的病号服。

说起膝盖,许眠走路还不太顺当,不至于有人在一旁搀扶,但一瘸一拐走姿奇怪。

她刚进病房就引来蒋家几个年轻面孔,略带惊讶的注目礼,不知情的,肯定以为蒋涟失散多年的私生女是个瘸子。

许眠被看的有那么一点儿尴尬。

就在不知该说什么时,病床上躺着,对于许眠能够出现一直是一脸感动和欣慰的蒋涟开口说话:“我跟小眠有话说,你们先回去吧。”

话音落地,前来探望蒋涟的几个年轻人相继出门离去,沈易一向很有眼色很识趣,这样的场面自然不需要他在场,于是扶着许眠就近坐下,转身就要离开。

许眠扯了扯他的衣服,抬起眼,不想自己留下。

沈易低声说:“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

她也知道这个情况下,他并不适合继续呆在病房。

没几分钟,病房里就剩下三人。

蒋涟,许眠,一个西装革领,看起来四十五岁往上的律师。

蒋涟的手术虽然凶险,但如今的医疗水平也不可小觑,许眠以为自己会像想象的那般冷酷无情,像探望一个多年不联系,感情烟消云淡的旧友一样淡定。

但等到真的来了,发现人类的情感并不想想象中那么容易控制。

她突然想起某年曾祖父去世,生前跟刘汝英一直不对付,去探望那天刘汝英一直担心对他没感情会哭不出,谁知她那天很容易就哭了。

她自己回忆说,本来以为还恨这个人,当看见他躺在病床上停止呼吸,未来再也看不见了,眼泪就突然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