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泽面色倒是如常,而蔡敬和那些狱警们,脸色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们看着花浅的眼神,透着轻易辨识的畏惧,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开始他们都是被那惊人的惨叫声吸引过来的。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凄厉绝望的惨叫。
蔡敬也是才知道,简静明居然死在安靖手里。
他想和花浅说什么,可花浅看都没看他。
寒泽走过去,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肩上。
花浅低垂着眸,目不斜视地向外走去。
寒泽便跟在他身侧,像忠诚的守卫。
蔡敬看着少年逐渐走远的背影,眼神有些惶然无措。
……他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也什么都不解释。
就好像,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因为无足轻重,所以不需要和他解释。
蔡敬想要追上去,可也没有勇气。
可却有一种感觉,他这样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真的想追上去,可是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他即便追上去,也无济于事,他的脚步不会为他停留。
他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又忍不住想,是在什么时候失去了这个资格呢?
明明一开始,他是为了自己才进了这座静江公寓,而之后一切的发展,都出乎他的意料。
似乎是他亲自,将他一点点推远的。
蔡敬呆呆地怔在原地,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有个人壮着胆子,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不过一秒就又飞奔了回来,瘫软到墙跟,扶着墙,弯腰大吐特吐,满头的冷汗,颤抖的瞳孔,惊恐的表情,都在诉说着,他刚刚到底看到了多么骇人的一幕。
空气愈发死寂。
蔡敬却在这时突然惊醒,眼底迸发出一丝决绝的亮光。
之后便不管不顾地追着少年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最后蔡敬在监狱门口追上了花浅,大喊了一声‘阿默’。
花浅缓缓转过身来。
蔡敬来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眼里翻涌着浓烈狂炙的情绪。
花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别走?”蔡敬接触到他的眼神,心就一下凉了半截,脸上仿佛封了一层薄蜡,笑得有些僵硬。
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努力抓住将要失去的东西。
“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以后你自由了,我们有很多事情想要做,你说想要去z国看海,还要去……”
花浅眼神淡然无波,只是微微垂下眼,眼里闪过一丝冷漠的厌烦。
丑陋的人性,不管看了多少,他都无法做到波澜不惊,永远都会为此觉得倒胃口。
不是你亲自把他推开的吗?
不是你明知道他会为此遭受无数痛苦,丢掉性命,也义无反顾地做了那个决定吗?
你甚至觉得自己为了大义将好友推出去牺牲颇多,而深受感动。
现在又凭什么,要去做一个伤害了别人,又希望别人毫不计较的白日梦?
不管什么时候,一个人一旦有了伤害另一个人的心,做出过伤害那个人的行为,就再也没有说爱他的资格。
如果说了,那他就是世间最无耻自私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