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在旁边喋喋不休。
“我觉得我很可能就是你哥,因为我也是孤儿啊,你说巧不巧……”
“我七岁那年才开始跟着我的养父养母生活,我总是做梦,梦见有个小孩叫我哥哥。”
“我总是想着,是不是有可能,我之前真的有个弟弟。”
“你是不是喜欢吃糖?我梦里那个弟弟也喜欢吃糖,你说巧不巧……”
“会不会可能……”
花浅:……
花浅仰头四十五度,无语望天。
花浅很快打断了律师,然后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
黄昏西下,棕红色的长椅在橘黄的光辉下,染得仿佛旧电影一般。
牧炎坐在那儿,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浅在他身边坐下,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听律师说话就感觉精疲力尽。
牧炎回过神,“怎么样?”
花浅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看着少年垂头丧气的样子,牧炎忍不住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肩膀。
“还不着急,慢慢来。”
花浅点了点头。
突然一股冷意,从他后脑勺处窜过,大脑瞬间清明。
花浅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扭动了下肩膀,将牧炎的手弄了下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远处那栋高楼顶层的窗户。
黑乎乎的窗口。
一丝光亮都没有,不知为何,他感觉暗处有一道目光盯着他,宛若森林深处虎视眈眈的野兽。
虽然看在蔡敬的面子上,简静明大概率不会对他做什么,但他还是和牧炎保持距离比较好。
牧炎感觉到花浅对他莫名的疏离,微微抿了抿嘴角,眼底深处倾轧下一片沉沉的阴霾。
花浅和那些人相处过后,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有点不开心。
这天周六。
监狱里举行了难得的娱乐活动,所有囚犯被聚集在破旧的大礼堂中,前方拉下了一块泛黄的幕布。
“哒”地一声,头顶的所有灯光熄灭,视线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总是让人觉得未知,而未知会带来恐慌。
不过下一秒,一束柔和的光线从他们身后投到光幕上,逐渐出现画面和色彩。
今天他们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影。
花浅抱到牧炎的大腿后,在整个监狱可以横着走,没有任何人敢招惹他。
牧炎很喜欢花浅,所以就连牧炎身边原本的那些小弟都对花浅很尊重,再加上花浅长得漂亮,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人。
少年那白嫩嫩的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只需要看一眼,就让人心化了。
隐隐有种要成为团宠的架势。
今天他们依旧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留给花浅。
花浅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牧炎塞给他一把瓜子。
花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出神。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时间见蔡敬一面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凭空找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是监狱这种地方,这里的犯人在外面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比普通人更具有警惕性。
如果那个人诚心隐藏自己,就更加找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传来一道少年温缓的声音,“听说你在找人?”
花浅愣了愣,转头看去。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对他弯起眸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