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偏头看着窗外,任由他的唇停留在自己脸上,他连说话都不想说。
妈的,好心累啊。
花浅身子往下滑,躺在了枕头上,一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吧的样子,
阙生却又不高兴了,他紧紧抱着花浅,脸颊依偎着他的颈窝,满足地蹭了蹭,“跟我说话。”
花浅闭唇不语。
阙生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捏住花浅的下巴,强硬地将他的脸转过来,看到他乌黑的瞳孔中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脸,怒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唯有缠绵入骨的眷恋和温柔。
“只要你好好和我待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花浅有点纳了闷了,他就奇怪了,“怎么非得是我呢?”
阙生唇边的温柔笑意未曾褪去,手指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一个梦吧……”
他第一次做梦的时候是十六岁,他做了好几个不同的梦,每一个梦里他都有一个很爱的人,他们有不同的面孔,不同的名字,可是他莫名就是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梦里他们并没有得到善终,每一世自己都失去了他,甚至是,从未得到过他。
再甚至,眼睁睁看着他爱上别人。
他真的好不甘心啊。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起跑线领先于其他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跑着跑着,自己就落后了,蠢得无可救药,白白让机会从手中溜走。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命运对他的不公!
从十六岁开始,整整四年,他把自己关在精神病院里,他就好像生在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世界,四周滚滚的黑雾叫嚣着要将他吞噬,他陷进去一个怪圈,悲伤,愤怒,不甘,绝望,那些情绪围绕着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直到那些充斥在他心头的情绪,不断翻滚,膨胀,最终终于爆发。
爆发成了毁灭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是一直等不到的时候,就想要毁了这个世界。
只是他的末日计划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发现了。
他被囚禁,禁锢,他被控制着,没办法接触任何的医药品,他被关在一个坚固的没有窗户的房间,他什么都做不了,那个时候,他萌生了死志。
于是他无数次开始试图自杀。
但总是会被人救回来。
一直到,末世的降临,那些看守他的人,都成为丧尸,或者被丧尸拆之入腹。
他重新得到了自由。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毁灭世界的欲望,毕竟这已经是末世了,于是他来到天台,他想要从那里跳下去,结束这一生。
回顾自己的一生,顺风顺水的人生,就像是早已经被决定好的命运,可他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看到坐在楼下长椅上的少年,只需要那一眼,他的心脏跟着灵魂发生巨大的震颤,胸口深处迸裂出狂炙而狰狞的暗流,叫嚣的欲望,仿佛开闸的野兽,无法控制地席卷他浑身每一个角落。
从那一刻开始,他唯一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拥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