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鹿声音依旧温温的,就好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在他这里也激不起半点情绪。
“资金的事情就再想办法吧。”
“这段时间辛苦了……”
韶鹿挂断电话,回过头。
少年穿着睡衣,斜斜地靠着门框,脸颊白里透红,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像是一只等待主人的小动物。
韶鹿心里变得软软的,走过去摸了摸他有些潮湿的头发,拉着他的手往里走,“怎么不吹头发?”
“还没来得及。”
韶鹿将他压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
呼呼的暖风吹过他的头皮。
他修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发中,动作温柔而仔细的帮他吹着头发。
记忆里是第一次有人帮他吹头发。
花浅身子越来越软,最后完全蜷缩在沙发里,“你刚刚说资金是怎么回事?”
“……”
花浅转头望他,“是遇到困难了吗?”
韶鹿水润漂亮的眸子微闪,咬了咬唇,轻声说:“我家里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一直很戒备我……因为一些事,他们可能怀疑我有野心,和他们争夺家产,就对我下了封杀令。”
韶鹿有点无奈。
“本来准备过段时间拍新电影的,可一直合作的投资商,这次都消失了。”
花浅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韶鹿十几年都待在国外的疗养院,回来之后也没做什么事,怎么会引起那边的戒备。
不过那些追逐权利和利益的人,本来就是冷冰冰且多疑的人,估计脑子抽了吧。
花浅拉住韶鹿的手指,“你准备拍新电影?”
韶鹿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要往后推了,什么时候开机还是个未知数……”
可能要等三年五年也不一定。
韶鹿心里终究有些不安,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平静。
如果是以前,当然无所谓。
可是他现在身边有花浅。
韶鹿轻轻揉了揉花浅柔软干净的头发,低声问:“你知道被封杀意味着什么吗?”
花浅不说话。
“意味着,就算我捧出过那么多影帝影后,我这个导演的名号也不管用了,我的剧再也不会有演员趋之若鹜,再也不会有投资商争着抢着要投资,电影从统筹,拍摄,到上映,都会遇到数不尽的困难,可能,我以后再也不能拍电影……”
说到最后,他漂亮的眸子也不像平常那么流光溢彩,显露出一些惶然。
这不仅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还意味着他对花浅的事业起不到半点帮助,唯能带给他的,是这具病弱身体造成的负担。
想一想,连手脚都是冰凉的。
花浅关掉吹风机,将手放在他手背上,“没关系,都没关系。”
他温暖的手心,就像一个在寒冬里走了很久的人,遇到了可以供他取暖的火。
韶鹿安定了一些。
花浅眼睛亮晶晶的,“你还差多少钱,我可以投资。”
…
假期结束。
花浅又回到剧组,休息的时候就蹲在片场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有了点积蓄,转眼之间就又变成穷光蛋了。
一分钱都没有的感觉,让人心慌慌的。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