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的愿望是什么呢?
复国?给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一个公道?
报仇?让罪魁祸首凤朔血债血偿?
可思来想去,在脑海中念念不忘的,却是他回到皇宫时,所有士兵沉浸在美色中,丢了武器,高头大马之上的晟国君王也沉浸在他的美貌中。
可他的目光却透过一切,望着那最后面,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
那白衣倾城的二皇子,他的二哥,依旧用那温柔悲悯的眼神,望着遥远的天空,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在看什么呢?
花浅脑海里只有二哥温柔的声音如风一般轻抚过他千疮百孔的心。
“浅浅,和安公公离开这里,不要回头,好好活着。”
那贤明仁慈的父王,也曾教导过原主,“宽恕别人,就是宽恕自己。”
原主的母后,大哥,都是极其温和宽容之人。
他们是原主最爱的人。
原主的愿望就是他们能够幸福,而他们的幸福,就是原主能够幸福。
原主的家人一定不希望原主背负着这样的仇恨。
因为他的敌人不是别人,是晟国的君王,这样的仇恨太沉重太沉重,如果决定要复仇,那么原主的一生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花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种感觉源于原主。
花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主的心愿是,代替父王母后和兄长,好好活下去,让他们安心。
猜测出了真正的愿望,花浅并不觉得有多开心,反而心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疑问和沉重。
这就是原主的心愿吗?真的有这么简单?
人有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背负着这样的血海深仇,真的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忘记一切,好好活下去吗?
花浅也不知道,可却要去尝试。
…
第二天,皇宫就热闹起来了。
御花园张灯结彩,奴才婢女来回穿梭忙活着。
这次陛下御驾亲征凯旋而归,庆功宴自然要大办特办,恐怕是近些年规格最大的庆功宴了。
花浅和冯同光就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看着这边忙活。
花浅有点疑惑,冯同光身为后宫之主,宴会的事宜不是应该由她来操办吗?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花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冯同光笑着说:“我不爱操心,全部扔给礼部去办了。”
花浅笑了笑。
冯同光真是个奇女子,和这后宫里的其他嫔妃完全不一样,她不像一个被困在深宫中的女子,不喜显摆手中权势,从不自怨自艾,从不在凤朔身上花费心思。
她好像,根本不喜欢凤朔。
冯同光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花浅,“倒是你,可想好表现什么才艺?”
花浅愣住,“我还要表演才艺?”
冯同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总之其他妃嫔如今正绞尽脑汁想着晚上该如何大放异彩,重获圣宠呢。”
凤朔能把后宫的嫔妃逼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
能嫁进宫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千金,都是闺阁小姐出身,谁都不愿意像是勾栏酒肆里的妓子一样抛头露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才艺。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凤朔除了初一十五按照惯例留宿在皇后宫中,其他时候根本不来后宫,她们就算想见人都见不到,说句不中听的,这跟活守寡有什么区别?
而且能够嫁进宫的,一般也肩负着身后家族的荣宠,一直默默无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