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黄忠带着本部,浩浩荡荡的来到山顶外边的魏大营外,展开军阵,摆出一副要强攻的态势,做正面牵制。
韩浩看着黄忠带大军来了,也是不敢怠慢,点起帐中兵将,除了辅兵留守外,全部开到前营,双方就此对峙开来。
沙摩柯则带着本部蛮兵,黄忠亲卫指路,从东山的小道上,一路前行。
来到一处转角处,亲卫指着山坡开口道。
“沙将军,就是从这边上去,但坡度很高,我们试过,十个人里,最多爬上三四个,很是危险。”
沙摩柯对着山顶处看了几眼,又仔细观察了山坡周围的地势,这才开口道。
“平原上打阵地战,本将军的蛮兵,确实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说起这爬山的功夫,你们汉人就还得多练练了。”
“你可看好了,小的们,拿出看家的本事来,黄老将军信任咱们,可不能丢了蛮军的名头。”
沙摩柯在蛮军中的威望,那当真是一等一的,并不需要他说太多激励的话,下方的蛮兵们,各个就和打了鸡血似的,嗷嗷直叫。
此处灌木丛生,山高陡峭,对普通士卒来说,确实不易行进。
不过这批蛮兵,都是武陵郡本地出身,陈慎当初给他们吃好喝好,外加充足的特训。
这群人从小翻山越岭便是家常便饭,现在各个的身体上,更是块块的筋肉,充满了力量感。
沙摩柯一马当先,放弃了爱用的铁骨朵,带着便携钢刀,披荆斩棘,在前边开路。
江陵蒲元新出产的制式武器,武大这边配以补给的优秀餐食,外加陈慎的驭兽辅助,这批蛮兵,可谓是精力十足,体力怪人。
近六十度的山崖,他们带着麻绳,先上去的在上边拉,下边人则是边推边爬,半天的时间都不到,所有人就很轻松的就爬了上去。
韩浩这边,还带着大部队,在前面顶着黄忠的攻击。
狭窄的山路之上,实在是铺不开重型器械,黄忠带了几张小型的床子弩,架开之后慢慢射,也不用管效率和杀伤,静待右边山坡上的讯息。
韩浩在寨内,看着外边的黄忠不紧不慢,他也是一脸的疑惑。
那床弩确实非常厉害,但只要己方的士卒们,别站在他的射程轴上,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靠着这几架弩,是不可能推进来的,那么这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
韩浩唤来亲兵,开口问道。
“确认这座山,没有其他可以上山的路径了吧?”
亲兵点头道:“四周都确认过,东边有一条道,但需要爬很多的山路,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便是咱们最精锐的步卒,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很多人一起爬上来。”
韩浩点头,心中的疑惑放下大半,想抄后路是可以,但有个重要的前提,就是要有足够的部队,能爬上来才行,若是只爬上来三五十,白来人,可顶不了什么大用。
午后没多久,随着半空中传来“咕咕”的叫声,黄忠法正两人同时抬起头。
偌大的猫头鹰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它实在是认不出法正,不过黄老爷子,荆州老熟人了。
安稳的停在老爷子的肩膀上,看着老爷子翅膀乱舞,四周的军士们,看的目瞪口呆。
黄忠乐得哈哈大笑,今日出发之前,他交给咕咕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如果沙摩柯带人安全的爬上了后山,便立刻回来报到。
就是那么简单的指令,眼下咕咕回来了,那就说明另一边一切顺利。
这只鸟真的是太好用了,荆州内部早就出名了,谁用谁知道,可惜陈都督说了,培养不出一模一样的,当真是可惜,老爷子内心就是这样想的。
黄忠拔出腰间的剑,大声道。
“众军听令,待敌人后方有烟雾升起,立刻全军突击。”
“此战先入敌营者,升两级!”
下午两三点的时间,黄忠那边没动静了,营内的魏军士卒们,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就在这时候,后边阵营内,两千蛮兵,已经带着各种怪叫,毫无章法的冲了进来。
沙摩柯找了处视野开阔的地方,点起约定好的草料,然后加入了冲击的队伍。
山顶营前,看到后面飘起的黑烟,黄忠大手一挥,全军压上。
后方骤然冲进来一大群的蛮人,韩浩此时当然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却改变不了战局。
蛮兵身着藤甲,近战本身就不惧,外加沙摩柯带头,悍不畏死的冲锋,魏军顿时大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黄忠带着人,同时打破了前寨,韩浩眼看事不可为,立刻带着亲卫,走西边缓坡上,拿出在角落里早就准备好的毛毡,裹上后直接滚了下去。
虽然花费了几天功夫,折损了数百士卒,黄忠总算是啃下了天荡山这块硬骨头。
一边让人去汇报军师,以待新的军令,一边连攻两山,士卒也需要整备休息。
韩浩带着亲兵和溃兵,从西坡陡峭处滚下,除了身裹毛毡的几十人外,其余的,不是摔死便是摔伤,他也懒得计较了,赶紧收拾东西,飞速的往定军山方向而去。
眼下米仓山,天荡山,两山都丢了,也不知道阳平关处是个什么情形,这些情报,都需要赶紧去禀报驻守在定军山下的夏侯渊。
自从益州大举动兵之后,夏侯渊便从南郑出发,改为扎住到定军山下,这便是夏侯渊的远见和长处了。
这位将军,虽然在原来的时空里,在定军山下被黄老爷子砍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作为,但要放到曹军宗族的将军中,当真是比较能打的那个。
进攻防守都有一套自己的东西,还有一手急行军突袭的压箱底本事,相比起打仗没赢过,升官没停过的某位宗族大将,真的是要好上不少。
南郑是汉中的治所,便于发号施令,但前线一旦有危机,则救援不及,夏侯渊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定军山这边则不一样,地处关键,是入川的要隘,进可以战,退可以守。
夏侯渊对西川可是动了不少的脑筋,无奈赵云是宿将,霍峻在防守方面,又做的滴水不漏,只能在前线双方僵持。
此番开战之后,他果断的进驻此山,作为米仓山,天荡山的后援,扼住川军前进要路,并看着是否能寻找到对方失误的机会,只要能打破葭萌关,进入到川北腹地,那便一切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