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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山忽然听见二叔的声音,心跳骤然加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他试图平复自己慌乱的情绪,但却发现越是想要平静下来,内心就越发躁动难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沉山很快有了主意。

他做着扩胸运动,不时高抬腿,回头笑着说:“没,二叔,我在锻炼身体呢,你也要一起来吗?”

“不了。”沉守义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山子似乎有些古怪,刚吃完饭不久,胃里全是食物,做什么运动?

他紧紧地盯着大侄子,那张尚且稚嫩的脸庞,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气中,寻找出一些端倪。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大侄子变得如此古怪?

“哦,二叔,这是要去哪儿?”

沉山面不改色地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二叔深入思考。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那因为胡扯,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沉守义出来是想去厨房看看,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大哥能不能把三弟带回来?他是否需要帮忙?这些话自然不能对大侄子说。

“洗脸。”

沉守义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平静地回侄子的话。

“林子端了一盆水,现在还没开始用,二叔您出去用吧。”

二叔显然是在敷衍了事,没有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沉山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自己必须要找到牌位,绝不能让三叔被他爹和二叔罚跪。

他们是把牌位藏在了角落里?还是藏在了其他房间呢?

首先可以排除掉,他们几个孩子的房间。

东西要么在他爸屋里,要么放二叔屋里。

惩罚对象就是三叔,他们不可能放在三叔房里。

不存在灯下黑的情况,因为三叔他们屋子会上锁。

除了总想溜进屋里,顺东西的后奶。其他人不会进入三叔三婶,还有乐乐他们的房间。

“嗯。”

沉守义没看出什么,只能压下疑惑,很快便出去了。

-

沉山目送沉守义离开,确定他不会去而复返 ,快速前往二叔的房间。

他觉得牌位很有可能,藏在二叔的屋里。

二叔的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闭。

门前抵着一个小木箱,可以看出他离开时,特意做了一些预防风吹房门,砰砰作响的措施。

沉山站在门口,心中犹豫不决。

他知道未经允许,进入别人房间,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强烈的道德感,使得沉山陷入了两难境地。

沉山脑海中浮现出三叔的脸庞,如果他不找到牌位,三叔就会代他受罚。

不可以,他不允许。

沉山定了定神,决定进去瞧瞧。

他只拿灵位,不会碰其他东西。

-

这个房间十分朴素,可以说是毫无特色。

二叔的房间和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房间布局,没什么两样出不了错,但也没有新意。

沉山踏入这间屋子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摆在桌上的两个牌位所吸引。

这两个灵位上面,刻着的字迹清晰可见。显然在不久前,被人精心擦拭过。

左边那个牌位是爷爷的,右边则是他奶奶的灵位。

看着这两块牌位,沉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环视四周,屋子里没有其他祖先的灵位 。

也是,三叔是爷爷奶奶的儿子,他们管教三叔天经地义,其他祖先隔了一辈,到底不如爷爷奶奶的震慑力强。

沉山深吸一口气后,迈步向前走去。

他在牌位前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向牌位鞠了一躬,紧接着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头,“孙儿不孝,冒犯了爷爷奶奶 ,请爷爷奶奶原谅我!”

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来,上前拿起两个牌位,趁着此时没人注意,而弟弟也还没有回到屋内,急忙返回房间。

沉山做贼似的关上门,翻找出自己最干净的两件衣物,拿出来放在炕上,小心翼翼地铺开,再把牌位放在上面,仔细地将它们包裹起来。

最后,他轻轻地把包裹好的牌位,放入木箱里面并合上盖子。

做完这些事情后,沉山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第一次做心慌得很厉害。

二叔回屋后就会发现,爷爷奶奶的灵位不见了。

到时候他一定会找,甚至会惊动全家。

沉山感觉放在箱子里不安全,但他屋里也没有多少,能藏匿东西的地方。

牌位不能随意摆放,如果随意放置,不仅会对先辈不敬,甚至还有可能会引来大麻烦。

自己偷偷将牌位给‘请’走,已经是对爷奶的大不敬。要是让父母长辈知道,他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得好好想想,究竟如何藏匿,这些东西,才能显示出对它们,应有的尊重和敬意。

-

沉乐出来倒水喝,正好看见她大叔,手搭在她爸爸肩上,带着他出来。

沉乐暗中观察着她爸的脸色,没看出一丝勉强情绪,心中困惑极了,越想越觉得奇怪。

大叔这是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放过爸爸了?

沉守军看着闺女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我那屋也漏雨了?”

沉乐抬起手,晃了晃手中掉了漆的搪瓷缸子,脆生生地说道:“倒水。”

“走吧,别拖了,早点做完早点睡。”

沉守忠的目光,在侄女身上停留几秒,移开眼带上弟弟们,继续往前走。

“老二,你走快点,让你请的人请过去了吗?”

小侄女在场,沉守忠说的很含糊。

沉守义追了上来,听到大哥的话,回复:“马上,我先回屋一躺。”

沉守忠蹙眉:“那你快去快回,我在正屋等你。”

沉守军心里其实并不愿意过去,尽管他事先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并采取了一系列的防护手段。

可他还是希望能够免除惩罚,没人喜欢受惩罚的滋味。

沉守军眸光闪了闪,要不是怕他大哥闪到老腰,气出病来他才不会乖乖就范。

离堂屋越近,沉守军的抵触情绪越大,他得想个办法逃脱才行。

沉乐知道爸爸现在的处境不太妙,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上前一步说道:“爸,回屋吗?我和哥哥在屋里,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沉守军:“……”她来了,她来了,他闺女又来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