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雪!”随风赶紧伸手拉住要邀雪,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他眼睁睁的看着,邀雪指尖的那团黑芒,没入了大皇子的眉心。
而大皇子没有任何的挣扎,但是肉眼可见的,整个人的颜色都暗淡了下去。
“哎哟,我珍贵的实验材料啊!”鼠七更是慌得一匹,赶紧扑了上去查看情况。
随风也第一时间望向了鼠七,然后就会看见鼠七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一点救活的可能都没有……是绝对的死亡,连做成亡灵的机会都没有,不,就连构成这具肉身的物质,也全部死亡了”。
听到这个评价,随风赶紧将邀雪扳过身来,正面面向自己:“邀雪,你刚才……”
随风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邀雪的眼眸中,一阵黑色的雾气散开,然后一双眼睛恢复了明丽。
“哥哥,我……突然,好累……”
邀雪呢喃了一声,整个人瞬间软倒了下去,随风赶紧拉住她。
鼠七也转身搭上了邀雪的脉搏:“她没事儿,只是晕过去了”。
一时间,随风和鼠七,望了望床上已经了无生机的大皇子,相对无言。
难道大皇子真的在那一刹那,感受了永恒的痛苦吗?
……
当一缕阳光照在邀雪的脸上,邀雪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随即睁开了眼睛。
“哥哥!”
邀雪很惊讶地看见,随风竟然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自己的床头,此时,脑袋垂着,显然已经睡着了。
被邀雪的一声呼唤叫醒,随风睁开了眼睛:“你醒了”。
“嗯”,邀雪点了点头,突然脸上浮现一出女孩子特有的愠怒,“哥哥,你虽然是我亲哥哥,但这样看女孩子睡觉,也是不好的吧!”
但很快,邀雪就从随风的脸上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于是邀雪刚才的起床气一下又被她收了回去,主打一个收放自如。
“哥哥,你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
随风脸上的神色未变,缓缓问道:“你记得你昨天做了什么吗?”
“昨天?”邀雪揉着脑袋,一脸的人畜无害,眼睛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放映昨天一天的经历。
嘴里像是在记流水账一样:比如和公主殿下一起用早膳,然后进城,然后休整,然后随风和老村长来接她了,再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没有了?”随风问道。
邀雪摇了摇头。
“你不记得,你要去见大皇子的事情了?”随风提醒道。
“哇!原来是这样,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做噩梦了!”
随风微微皱眉:“噩梦?”
于是邀雪又断断续续地给随风讲述了一遍,她昨晚做的噩梦。
与大皇子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这些?”随风问道。
邀雪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嗯,就这么多,什么都没有了”。
随风微微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拿出了一张雪白的纸卷,递给了邀雪。
在这个世界,这样洁白的纸张,可是昂贵的东西。
邀雪接过纸卷,在随风的示意下,缓缓展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幅用木炭绘制,但其中光影真实程度堪比照片的画面。
画面上,木炭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座宏伟的圆形大厅的内部,在大厅的正中间,有一个圆台。
在圆台上,有一束光从天而降,而在圆台之上,似乎有一光一暗的两个女子在搏斗。
似乎,那个暗色女子占据了上风,手中握着的黑暗,占据了整个画面三分之一的区域,形状也十分可怕。
而围绕着这一光一暗两个女子,周围还有许多受伤的人,他们穿着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地关注着台上的战斗。
“这是什么?”邀雪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目光,从画卷中拔出来。
“一幅画,你看看,你记忆中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场景?”随风回答道。
邀雪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没有,但是这幅画,真的好漂亮好真实,就跟真的一样,是哥哥你画的吗?”
随风点了点头。
邀雪似乎看到随风眼睛里划过了一丝失望,连忙说道:“哥哥,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的技艺”。
“你这幅画,肯定可以卖大价钱的,我们要不把它裱起来吧?”
“额”,随风有点头疼,“这种画,似乎不适合裱起来吧?”
邀雪将画纸撑开,摇晃着脑袋欣赏:“这种画不适合,难道你画的那些光屁股的女人的画,就适合了?”
“我……”
随风摔,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记得!
“这幅画,有没有什么名字啊”,没有注意到随风的表情,邀雪倒是对这幅画,有点爱不释手。
“非要取名字的话,那就叫做《弑神之战》吧”,随风回答道。
邀雪微微一愣:“这名字听起来真是又酷又拽!这幅画,送给我好不好?”
随风挥了挥手:“你拿去罢”。
邀雪顿时欢欢喜喜地将画卷好,然后穿着睡衣就跳了出来,在屋里一通倒腾,找了一个专门用来装字画的竹筒。
将里面的画卷腾出来,然后郑重地将《弑神之战》的画卷给塞了进去。
随风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这幅世界名画收藏好了,邀雪这才回到随风的身边:
“哦,对了,哥哥,你不是说要让我去救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吗?”
“他在什么地方,他不着急吗?”
随风被这么已提醒,才想起,还有老塔儿子的这一出。
可是经历昨天晚上,邀雪杀大皇子的这一幕,随风有点不敢让邀雪出手了,万一……
“你还会瞬疗吗?”
“哥,你没事儿吧,公主殿下说,我可能是天下第一治疗诶!”邀雪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随风。
随风差点被吓得连人带椅子都摔倒在地上。
不过,等他定睛看去的时候,看到邀雪指尖,那熟悉的温暖金黄的光点,这才一下放心了。
……
随风带着邀雪来到北门的了望塔,他照例给老塔带了两壶好酒。
老塔看了一眼,站在随风身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罩袍之中,看不出样貌的娇小女子。
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随风。
随风微微颔首,老塔的目光中的灼热差点没有收敛住。
再次经过了望塔内部那条昏暗的隧道,走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不好意思,我这里不好闻,因为要给我儿子续命……”老塔这话,显然不是对随风说的。
他非常担心,因为这里的味道,让随风带来的这位小医生,不愿出手相救。
当然,他的担忧是多余的,邀雪从来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很快,塔罗的惨样出现在了邀雪的面前。
纵使在来之前,随风已经给她做足了心理准备,邀雪在看到塔罗的现状的时候,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医生,我儿子他……”
“没问题,他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诅咒……可以治好”,邀雪解开自己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的脸庞。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老塔的话音未落,就看到邀雪的指尖,瞬疗的光芒亮起。
一下点出,塔罗的脸上就重新浮现出了血色。
第二下,塔罗身上的残肢就开始长出了肉芽。
……
第七下之后,塔罗咳嗽了一声,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突然咳出了积压在肺部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