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九渊和黄衣人告别。路上,山峰愈加险峻起来。中午的时候,九渊到了盐湖雪山,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停车吃饭。
九渊下车的时候,一个赶羊的汉子正好路过,那个人戴着一顶羊绒的黑色毡帽,戴着一副黑边眼镜,走路有些跛脚。九渊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差点叫出声:“李志?”他有些不敢相信,快步追过去,那个赶羊的汉子听到后面脚步声,回头看见了九渊,愣了一下,扔下羊群就跑。“李志、李志,你站住,站住。”九渊撒腿就追。
两个人渐渐距离拉近,在一个胡同口,李志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老漠,老漠,别追了,我跑不动了。”这时候,九渊才发现李志的一只袖管是空的,“你的胳膊咋了?”九渊问道。李志惨笑道:“冻伤截肢了。”
九渊上去一把抓住李志的另一只手道:“走,跟我到前面饭馆聊聊?”李志道:“行,谈谈,不过我的羊得先圈好,那是媳妇家的,不能丢了。”九渊有些讥讽的嘲笑道:“你小子这是入赘了?从大都市到这穷地方,也呆的住?”李志不理会九渊的嘲笑道:“老漠,不管你怎么对我,放过我的孩子老婆,行吗?”九渊点点头道:“一会儿再说,先把羊弄起来。”
这时候羊群已经走了过来,他们看见李志后开始咩咩叫着围过来。李志眼里有了泪,拿起拦羊铲,在九渊的帮助下把羊赶进了街头一个围栏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饭馆,李志把老板喊过来,点了几道菜。很快菜陆续端了上来,李志也不让,大口吃起来。“老漠,我以前的事情大概你知道了吧,我为什么来西藏?”李志脸上充满了悲情道,“混不下去了,一屁股的债,老婆跟人也跑了,父母那点积蓄也被我倒腾光了,实在没路了,就想到了跑。”九渊盯着李志,心里充满了鄙视,他问道:“说说你登山过程中的事吧,是怎么脱队的,怎么造成雪崩的,为什么想害搜救你的人。”
李志愣怔了一下道:“看来还是没有瞒过大家,我是故意留在最后面,为得是制造失踪遇险的假象,只有这样才会人死债消,这样我也能套的巨额保险东山再起,可惜的是警方后来找到了震动器,我的计划曝光了。”九渊道:“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对搜救你的人下手。”李志苦笑道:“正常的逻辑,发现我失踪后只会向山下搜寻,因为我断后。而在山梁上追寻的人,一旦确认是我,就知道我没有下山,而是从另一侧往山上走,计划也就失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雪崩,把这个人害死,毁灭我上山的痕迹。”九渊怒火升腾,眼里露出了杀机。李志看后打了一个激灵道:“搜寻的那个人是你?”九渊道:“是我,差一点就被你害死了。”李志又一次露出惨笑道:“这就是报应啊,躲在这个小地方这么久,好巧不巧的恰好遇见你,真的是因果。”九渊看着李志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又升起恻隐之心道:“你的胳膊怎么回事儿?”“制造雪崩后,我知道事情闹大了,于是赶紧从北坡撤下去了,下去后我不敢去开租来的那辆车,一个人就进了山,没想到迷路,三天三夜没有走出来,脚趾冻掉了两个,胳膊因为碰伤也冻坏了。也是命不该死,正赶上我现在的老岳父进山采药,发现了昏迷的我,救了下来,不然就完了。”九渊看着李志,报仇的心思化为乌有,忖道:“李志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后半辈子恐怕就这样过了。”于是道:“吃完饭我们各奔东西,记住不要给别人说见过我,余生好好过,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李志眼闪泪花,动情道:“谢谢你老漠,是我不是人,对不起你。”九渊没有说话,站起身结账,走出饭馆开车离去。
路上,九渊给老关打了手机。手机刚接通,就传出老关的声音,“老漠,到哪里了,我太想去了,急的嘴上都起了泡。”“别说到哪了,猜猜我遇见了谁?”九渊故作神秘的道。老关笑道:“莫不是科特神山的仙女?”九渊道:“”正经的,猜猜。老关道:“原来的队友?”“对,具体是哪个人。”老关道:“队长?”“It男。”九渊给出了答案。老关啊的一声道:“我靠,这王八蛋还活着?你怎遇见他的,报警了吗?”九渊把遇见It男的过程说了,老关沉默了一会儿道:“按理说不能放过他,杀人之恶,不可饶恕。可是从他的自身遭遇看,活着比死了也强不了多少,放过他也说得过去,不过这小子真的没有底线,但愿以后不再作恶。”九渊道:“还剩半条命,苟延残喘吧。”
放下手机,漠小晨的电话打了进来。“爸爸,一个星期没见你了,去哪里了。”漠小晨道。“儿子,西藏,正准备去登山。”九渊笑道。漠小晨一听就急了,叫道:“刚把命救回来,又去,你这是不想活了吧。”九渊道:“有这么诅咒自己亲爹的吗?你爹是去爬山,不是去送命。”漠小晨道:“你等着老爸,我现在就给漠悠悠打电话,还有崔同阿姨。”九渊道:“小晨,爸爸就去这一次,以后就金盆洗手了,别给你妹妹说,还有你崔同阿姨,不然太烦了。”漠小晨哼了一声道:“知道害怕就行,等着电话吧。”说着关了手机。九渊气的大骂道:“这混账小子,真的一点人情也不讲。”
九渊赶紧关了手机,然后专心致志的开起车来。
科特神山还有两天的路程,九渊不再着急,一路上慢慢悠悠的开着,在距离科特神山最近的县城,找了一家条件好的宾馆住下。他开始找当地人了解科特神山的神话故事,询问一些老者,神山的地理风貌。像一个旅游者那样,一边四周转悠着看风景,一边开始休养身体,了解情况,为登山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