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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艳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明白皇帝给五皇子找个养母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只是她没有料到皇帝这么快就提出这件事儿。说实话,如今宫里能够养孩子的人不多,九嫔以上的嫔妃更是寥寥无几,并且都有孩子,真要她们养着五皇子,怕是皇帝也不会同意的。

秦艳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陛下,臣妾已经有了三皇子,孙妹妹也有了大皇子,如今四皇子养在张充仪膝下,您若是要给五皇子找个养母,怕是要从九嫔以下的妹妹中挑选了。或者您把五皇子交给皇后娘娘抚养,也是行得通的。”

皇帝眼眸里透出一丝精光,皇后被禁足已久,还如何养孩子?

“皇后犯了错,就该受惩罚,爱妃又何必提起她?”

秦艳一脸坦荡的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虽然犯了错,可到底不曾谋害皇嗣。当初董宝林想要害死五皇子,若非皇后娘娘出手相助,只怕五皇子已经没了。”

董宝林生产的那一日,她拿了惜梦去承乾宫问话的事情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皇后虽然被禁足,可是皇帝一日不废后,她就还是皇后,她的儿子还是嫡子,其他嫔妃生的孩子就都占着一个庶出的名头,纵然皇家的庶出子女是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尊贵的,但是到底低了嫡出的一头。

皇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说道:“爱妃有心了,朕打算晋鲁婕妤为充媛,周婕妤为修仪,爱妃以为如何?”

秦艳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人选就在鲁充媛和周修仪当中了,就是不知道皇帝看好哪一个了。

秦艳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要学着当初的皇后装贤惠了,不过当初的皇后可是真贤惠,为了平衡后宫势力不择手段,可是秦艳却不一样,她全凭自己的心意做事。既然皇帝提出要晋封,那索性就都封了吧,再过一年又要选秀了,后宫里就这么几个人,到底是冷清了一些。

“陛下所言甚是,只是臣妾觉得张充仪的位分也该动一动了,她如今养着四皇子,若是被周修仪压了一头,四皇子的面子上总是不好看的,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其实一开始没有考虑到这些,秦艳一说,他才想起来,的确许久不曾晋封了,索性就都晋封了吧。

“爱妃所言有理,那就册封张充仪为昭容,孙妃为贤妃。江御女和于宝林各晋封一个位分,具体的叫内务府去办吧。”

秦艳抽搐着嘴角,她提了一句张充仪,皇帝就忙着抬举孙妃,还真是为了平衡不择手段啊。不过孙妃心思可比张充仪浅薄多了,自己倒也拿捏得住。

“臣妾觉得极好,只是五皇子养母的人选,不知陛下看中哪一位妹妹?周妹妹人品贵重,鲁妹妹端庄大方,臣妾相信她们都能教养好五皇子。”

皇帝似乎是没意识到秦艳有些不高兴了,只是说道:“那就交给鲁充媛吧。”

从建章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秦艳暗自讥讽道:皇帝倒是越来越抠搜了,竟然连一顿饭都叫她回宫去吃。

皇帝的圣旨下的很快,如今五皇子也算是有了去处了,不必在重华宫养着了。

董宝林自从被挪出了钟粹宫,就去了冷僻的长春宫。

长春宫年久失修,原本是先帝的李淑妃的住所,后来李淑妃谋害皇子被废了,长春宫也就荒废下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冷宫一般的存在。虽说不是冷宫,但是这里的确实算不上好,董宝林本身也失宠了,怕是要老死在这长春宫了。

董宝林身边的小才子被张昭容要走了,说是四皇子身边缺个伺候的人,小才子原本是董宝林身边的人,要过去也放心一些,至于惜梦,那一日从承乾宫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董宝林自己也知道,惜梦怕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若是惜梦听从她的吩咐,弄死了五皇子,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但凡她说一句五皇子刚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董宝林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惜梦,去倒一些热水过来,我要喝水。”

董宝林如今的情况不太好,虽然刚出月子,但是她的月子并没有坐好,她又是生的双生子,损耗本来就大,原本她生了孩子,原本应该晋一晋位分的,少说也是个常在,只是如今莫说是常在了,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皇帝仁慈了。而惜梦自从上回从承乾宫回来后,就开始魂不守舍了。

见惜梦没有反应,董宝林又叫了一声。

惜梦这才反应过来,她其实对董宝林也没有那么忠心,原本想着董宝林是个有福气的,自己能够跟着董宝林,将来前途也是一片坦荡的,只是谁知道董宝林自己没本事,还连累了她。

“主子,已经没有热水了,咱们宫里没有粗使宫女,这这凉水,您就凑合着喝吧。您若是执意要喝热水,那奴婢去烧水,只不过得等一会儿了。”

董宝林哪里能听不出惜梦的不满,眼下她是连个宫女都使唤不动了,可见她的处境有多艰难。

“惜梦,我自认为对你不薄,你又为何要背叛我?”

惜梦心头一震,看来董宝林已经看出来,但是她看出来了又能如何呢?她没有把柄,更何况自己已经够对得起她了,是她自己没本事,怎么能赖到自己头上呢?

“主子进宫之前,可曾听说过宫里原本有个李御女?”

当初董宝林进宫的时候,李御女还活着呢,她是怎么没的,董宝林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想说什么?”

惜梦咯咯咯的笑道:“奴婢不想说什么,只是想要提醒主子一句,李氏当初落魄的时候,她身边唯一的宫女另谋出路,日子过得艰难,她落得如此下场,主子难道想步她的后尘吗?”

董宝林脸色一变,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长乐宫。

韩常在快要生了,她的额头上浸出了不少汗珠,她素日低调,又没了皇后这个靠山,内务府的人都捧着董宝林,对韩常在这儿也不怎么关注,因此韩常在这儿快生了,竟然连个太医都没有,全靠着那几个稳婆稳定局面。

皇帝这回倒是没来,只是叫了元宵去盯着,以防止有些人错了主意。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周修仪竟然一早就到了,她素来淡然,但是此时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虽然比韩常在大几岁,可是一直都不曾有孕过,她虽然着急,可也没什么用处。

秦艳来的时候,周修仪已经到了,她是个直性子的,脸上的焦急之色并不能很好的掩饰。秦艳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移向别处了。这宫里没有孩子的嫔妃,想要孩子是很常见的,更何况皇帝似乎也有这个意思。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又何必去戳破呢。

贤妃今日来得迟,说是大皇子有些咳嗽,请了太医去看,等大皇子睡了之后才来的,她来的时候,其余嫔妃都已经到了。

“贵妃姐姐到的好早啊,是臣妾来迟了。”

“大皇子病了,孙妹妹大可以不必来的,这里有本宫和张昭容就够了。”

秦艳顿了顿,在贤妃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羞恼,笑盈盈的说道:“不过贤妃妹妹勤勉,既然来了,就一起等着吧。”

鲁充媛素来与世无争,只是五皇子在她膝下了,她就不能袖手旁观。

“贤妃娘娘料理后宫之事辛苦,有些疏忽也是难免的,更何况贤妃要照料大皇子,有些事情难免有心无力了。”

张昭容见贤妃吃瘪,心里高兴。

“如今陛下叫鲁妹妹养着五皇子,贤妃娘娘也别吃心,五皇子身边的奶娘不懂事儿,陛下已经叫打死了,都是奴才的过错,和贤妃娘娘无关。”

贤妃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她又不能翻脸,重华宫的事情的确是她不想管,她原本是想将五皇子接到储秀宫抚养的,但是却被鲁充媛截胡了,如今张昭容又拿这件事来挤兑她,她安能不生气?

“重华宫的奴才不懂事,叫五皇子受累了,如今鲁充媛既养着五皇子,那也省的本宫操心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