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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秦艳送的人被太子妃挡了回来,正当所有人都在暗中嘲笑秦艳没面子的时候,孙良媛叫芳菲带了两个大约四五十岁的老嬷嬷去凤栖阁,这两个嬷嬷是当初孙良媛怀孕的时候,皇后娘娘赏的,都是在宫里伺候了十多年的老嬷嬷了,比起秦艳送的婢女,孙良媛送的可尽心多了。

只可惜,孙良媛身边的芳菲也是铩羽而归,那两个嬷嬷脸色丝毫未变,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毕竟人心隔肚皮,她们只是伺候孙良媛一场,又不是被孙良媛收买的,太子妃这般防着她们,是怕她们对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吗?在长秋轩里,不论是孙良媛还是芳菲,都是敬着这几个嬷嬷的,怎么到了凤栖阁,她们就成了谋害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的一等嫌疑犯了?

孙良媛见芳菲带着两位嬷嬷回来的时候,脸色就没有秦艳那样从容不迫了。她虽然不满,但是到底没有对着这两位宫里来的嬷嬷发脾气,反而好声好气地安慰着,说太子妃这是第二胎了,兴许是有经验了,不需要嬷嬷照料了。

消息传到梧桐苑的时候,秦艳正在对账本,太子妃管家的确很有一套,这种东西,该学习还是要学习的,这也是个机会,现在是管家,等到了太子登基后,说不定就是协理六宫了。

“娘娘,孙良媛身边的芳菲也没送人进去,那两位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难道还能害太子妃不成?”

秦艳笑着说道:“自然是不能的,只是,我送的婢女太子妃不要,孙良媛送的嬷嬷太子妃也不要。知道的呢,是太子妃节俭,不愿意多事,不知道,还以为是太子妃怕咱们要害她的孩子呢。云梦,你叫人将这些传闻放出去,就说太子妃生性谨慎,怕我和孙良媛要害她的孩子。”

云梦迟疑片刻,“娘娘,只是这样行吗?那太子妃也不是泥捏的,不会因为一两句传言就小产的,您这也是损人不利己呀,叫人知道了,还以为这传言是您放出去的。”

“叫人知道了也无妨,就是要叫人知道,我和太子妃不对付,我嚣张跋扈,见不得太子妃好过。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不敢打梧桐苑的主意,我素来是个不好惹的,如今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若是不叫人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我又如何立威呢?我名声不好没关系,我又不是太子妃,需要戴着端庄贤惠的面具,再说了,我娘家强势,我若是软弱可欺,那才真是有鬼了。”

云梦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说道:“奴婢明白了,只是这流言,只怕是不需要咱们放,张良媛自从接手了管家之后,就安静地出奇。张良媛虽然低调,但是她的留云阁不是有个对太子妃恨之入骨的严淑人吗?严淑人素来高调,又没什么脑子,张良媛什么都不用做,就只需要放纵严淑人,就能将水搅浑。”

秦艳眯着眼睛,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何张良媛要出手捞严淑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张良媛不方便做的事情,总要有人替她去做,如今有了严淑人这个大漏勺,也省去了秦艳不少功夫。

第二日,严淑人就在不经意间说出了那番话,说太子妃如今有了身孕,天天疑神疑鬼的,秦侧妃送的婢女不能用,孙良媛送的嬷嬷也不能用,这孙良媛送的嬷嬷可是皇后娘娘赏的,她这是想说皇后娘娘会对她的孩子不利了?

王淑人素来明哲保身,她虽然不赞同严淑人这番说辞,但是也附和了两句,这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不需要多说些什么,毕竟严淑人嘴里没个把门的,也就她敢说。

严淑人的这番话早就传遍了整个东宫,自然也传到了沈靖川的耳朵里。沈靖川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去了严淑人那里,要知道,严淑人前脚刚嘲讽过太子妃,闹得满城风雨,后脚太子殿下就去她那儿了,这不是打太子妃的脸是什么?

王嬷嬷瞒着这件事儿,不敢叫太子妃知道,可是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啊,太子妃从洒扫婢女的闲言碎语中早就得知了此事,现如今正在屋子里发脾气呢。

太子妃自从有孕之后,脾气也不太稳定,特别容易动怒。

碧落和王嬷嬷对视一眼,她们纷纷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一丝无奈,太子妃有孕之后脾气就愈发火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三天两头要受到责骂。

王嬷嬷规劝道:“娘娘莫要生气,您若是生气了,那不是正好中了严淑人的计了?”

太子妃找回了一丝理智,严淑人这人她知道,就是嘴贱了点,此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她可不相信严淑人有这样的本事。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太子殿下想必是对我有所不满的,不然他也不会去严淑人那里了。”

这拒绝的话是碧落说出口的,闹成如今这样的局面,碧落明白,她也是难逃其咎的。

碧落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娘娘,按奴婢愚见,秦侧妃送的不过是几个年轻貌美的婢女罢了,秦侧妃只是想恶心您,叫您动怒,可是孙良媛就未必如此了。这两位嬷嬷虽然是宫里出来的,可是跟了孙良媛几个月了,难保不会被孙良媛收买。秦侧妃到底是出自武将之家,对这些后院的争斗不是特别了解。”

剩下的话,碧落没有明说,但是太子妃也知道,秦侧妃只会明里暗里地恶心人,但是孙良媛却不一样,太子妃如今怀着的是嫡子,是会对孙良媛所出的大公子产生威胁的,孙良媛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太子妃腹中的孩子。

同样都是恶心人,孙良媛就干脆利落得多了。

权衡利弊之下,太子妃终于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王嬷嬷,你去梧桐苑跑一趟,就说凤栖阁缺几个洒扫婢女,请秦侧妃看着安排就是了。”

至于为何太子妃不叫碧落去,因为碧落那天拒绝了云梦的好意,如今再叫碧落去,就有点送上门叫人家打脸的意思。而王嬷嬷则是不一样的,王嬷嬷年纪大了,又是经年的老嬷嬷,秦侧妃就算不给太子妃面子,也不好责问王嬷嬷,更何况太子妃笃定,秦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梧桐苑。

王嬷嬷恭敬地说道:“秦侧妃,太子妃说了,之前的事是碧落姑娘不懂事儿,怕是得罪了云梦姑娘,故而叫奴婢前来赔罪。如今凤栖阁正好缺几个洒扫婢女,还请您看着安排。”

秦艳人畜无害地说道:“无妨,云梦不是个小气的,我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如今太子妃有孕,既然太子妃开口了,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云梦,你去将人带来,叫王嬷嬷带走就是了。”

云梦带来的依旧是那几个出挑的婢女,这几个婢女前些日子在梧桐苑里干活,见着秦艳没有丝毫避讳这些貌美的婢女,王嬷嬷脸色一变,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人就走了。

王嬷嬷走后,云梦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娘娘,这太子妃可真是能屈能伸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秦艳温和地笑了笑,“太子妃的脸皮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