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在骂个不停。
先前讲话的小孩立刻扑向建伟,喊道:“爸爸,奶奶不给我看。”
建伟看到那俩妯娌都重新穿上了衣服,抱起他,道:“看什么?看吧!”
小孩立刻扭头过去,看着她们对骂看得津津有味的。
承程也来到旁边看了一会儿,问旁边的用意咪:“她们俩因为什么吵?”
“好像是因为建菜园篱笆越界的事情吧!”
“菜园篱笆?同钱家的菜园篱笆是烂得很了,怎么?她重新建篱笆,建到同富家的菜地里去了?”
“是这样的。”
“那有没有见到我的菜地啊?她这人最喜欢贪这个便宜的!不行,我得去看看!”承程说着就耷拉着她两条腿向菜园方向奔过去。
朝勤赶着一头母牛走坡来,看到了很多人聚集在这里,他怕牛冲撞别人,就扯住绳子让牛停下来。
他看了看,就牵着绳走在牛的前面去了。
“嚯哦!果真把木桩埋在我的菜园地里来了!”承程扭头看向同钱的老婆喊道:“你把木桩埋过界了,你要拔起来另埋过哦!你这样不行的哦!”
“拔什么拔?我没过界卟!”同钱老婆立刻喊道。
“哎呀!明明过界了还说没过,你自己来看看!”
“我说没过界就没过!个个都想欺负我是吗?”
“你耍懒是吗?”承程也气了,抓住一根木桩摇晃起来,要把它拔起来,道,“我还就不信了!这样来搞!”
同百爹从人群里挤出来,三步做两步向承程奔过去。
朝勤来到了大家的后面,喊道:“大家先让让啊!我牵着牛来的啊!让让啊!”
大家立刻闪到路的两边让他过去。
同百爹来到承程的跟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甩开,道:“你想干什么?!建个篱笆,你都要搞烂去吗?”
承程的双腿疼痛得本来就站不稳了,被他这么一甩,一个趔趄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呀!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再打起来了!”丽雅咪立刻跑过去挡住同百爹。
鑫艳也上前,对着承程道:“盛世咪,你都知道自己的脚痛了还来吵什么!哎呀!”
“难道我自己的菜园被别人霸占了也让我当缩头乌龟吗?”承程挣扎着站起来。
突然,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扶着拉起来了。
朝勤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姐,你有没有事?”
“痛啊!”承程看到朝勤立刻皱着脸道,“这个王八羔子竟然敢推我!”
朝勤立刻冲上去,抓住同百爹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敢打我姐!真当我姓韦的没有人了吗?!我告诉你,我大姓韦的分分钟灭了你这小姓廖的,你信不信?”
同钱也奔过来了,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爹不是要打她的,只是看到她要拔了木桩就拦住她而已,我看到了,真的,没想要打她的。”
“是啊!你要拔了我的篱笆呢!还不给人家甩开你啊!来啊!干仗啊!”
承程立刻大声道:“我为什么不拔?你自己来看看,先前的篱笆建在那里还印记呢!你看看你,把木桩都埋到我的菜地来了!大家都来看看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来啊!我就不信了,姓韦的有多厉害!啊?”同钱老婆一边吼一边扬手握拳就要冲过去。
朝勤见状,作势就要冲上去,承程立刻拉住他,然后对着同钱老婆道:
“厉不厉害,能打到你全家就是了!但我也不跟你打,我要村长来给我主持公正。”承程立刻对着人群那边喊:“天南呢?我刚刚看到天南了,你过来啊!你过来给我们判啊!”
被点了名的天南,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挤出人群,走向承程,道:“我先观察一下吧!”
篱笆是用竹子建成的,少说能顶三四年才塌的。
所以,地上都留下了明显的印记了。
天南看罢,对着同钱的老婆说:“你建篱笆到人家的菜地里去了。你拆掉吧!按照旧址来建就好。”
同钱老婆听了气得指着承程道:“嚯!你都是帮她说话的!”
“你怎么说话的!给我回去!”同钱气极了,扯着他老婆就走。
走了几步,转头来对承程道:“二嫂,过后我再来拆了!”
说着,不顾他老婆挣扎,硬是拖着她回去了。
“我就说这女人是稗草娘们!”同富老婆也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同百爹也跟在同钱后面走了。
“他舅舅啊,牵牛回来给你姐了啊!刚刚到的吗?”鑫艳笑呵呵地跟朝勤打招呼道。
“嗯!眼看就快到农忙了,我就先牵着牛来了。”朝勤说罢就转身去牵牛了。
承程慢慢地走过来,要带着朝勤回家。
等朝勤牵着牛走来时,看到承程走得一瘸一拐的,就皱眉问道:“姐,你双腿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男人打的?”
承程摇摇头,道:“疼有一段时间了,覃医生说是风湿,打针也好不了。啊,走一小段路就疼得很呐!”
承程说着就地坐下拍打着双腿。
承程致力开垦种地改变现状,让生活好过一点,她日日风雨不改。
有时冷天在野外做工,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冷得的她瑟瑟发抖,她都没回家换衣服,而是更卖力地劳动来驱寒。
长久以往,她的双脚就落下毛病了。
走起路来膝盖疼痛不已。
她就去找覃医生打了几次针也好不了。
后来,她大概每走十米远就得坐下来揉一揉双腿才能重新站起来走。
朝勤牵着牛慢慢地跟在承程后面。
看见姐姐停下了,他也停下脚步道:“姐,不要拍打!我听说仁和村有个老中医会治风湿,明天,我回家顺便带着你去。要尽快治好,这样不行的。”
“真的有老中医会治吗?那我肯定要去治的,只是现在是双抢时节,等农忙过后再去吧!”
“哎,那不是承欣嫁去的村子吗?这样也好啊!盛世咪,你得赶快去啊!”鑫艳大声问道。
朝勤扭头说了声“是”,就转过来问承程:“姐,你顶得吗?要不明天跟我回去了吧!”
然后过去蹲在承程的跟前,道:“姐,来,爬上来,我背你回去。”
“盛世咪,那太好了,你可以去承欣家住着煲汤药喝了!”鑫艳道。
“嗯!”承程扭头应了一声,站起来,对着朝勤笑着道,“哈哈!这么老了还背啊!哈哈!我自己慢慢地走回去就好了!我还能勉强走路的,稻谷割不了,也得要晒谷子的,我顶得的。”
朝勤站起来,止住牛前进,问道:“你真能走吗?”
“能!”承程迈开双腿走了起来。
鑫艳看着他们姐弟俩的身影,牛那庞大的肚子遮住了他们的身影,能清晰地看到朝勤的上半身,只见到承程的半边头。
只是他们俩谁也没再回过头来。
他们渐行渐远了。
鑫艳也一甩头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