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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天元山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在晨光的照射下,雾气时隐时现,如同一层轻纱,时而聚集成一片片云海,时而散开为缕缕薄烟,飘动在山间外侧。站在山脚下,远远向上望去,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人流如织。来自四面八方的想要在此次宗门选秀中得到一次机会的人,纷纷聚集在这里。

解梦打着呵欠,她换了身不那么显眼的缎面白色长裙,不过依旧是鱼尾版型,慵懒中不乏松弛的温柔,外侧披了一件银丝结成的流苏外套,举手投足间婀娜多姿的身线隐约而现。

她睡眼惺忪间看着被自己标记的男主,他那张本来黢黑的小脸被杨从云擦得干干净净,身上也换上了一身不算新但好在干净整洁的布衣。果然,只要男主收拾干净,那张脸和周身特别的气质就能够引人侧目了。

天海归元宗门选秀的第一关,便是不能依靠任何外力,徒步走上门前那999层阶梯,虽说听起来容易,但每过一阶,身心便会遭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知难而退。

解梦顺着那灰色的石阶往上看去,她记得,百年来,不过裴千阮一人完全走完了那长长的阶梯,而现在的男主也不过只能堪堪走上900阶而已,那已然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了。

——————

开始的几级阶梯并不难爬,祁世宁很快就适应了。然而,随着步数的增加,他总觉得面前的阶梯变得越来越陡峭,四周也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面前一长条细长的阶梯散发着光亮。他越走,那窒息的感觉就格外明显,像是有一块山一般的大石压在他的胸口与四肢,周围的黑暗也变成了悬崖峭壁,低头看时,那脚边往下掉落的碎石坠落虚空后,听不见一点掉落的声响。

他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

祁世宁大口喘着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粘着皮肤,包裹着他时像是要将他压缩窒息。

他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了,只觉得四周是那么寂静。他的眼前已然漆黑一片,耳中只剩下自己喘息和心脏砰跳的声音。他的四肢也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早就已经抬不起来了。

他的指尖都无法颤动一分。

……难道,只能到这里了吗?祁世宁艰难的想着。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爬了多少级阶梯,只觉得脑海间一片混沌。

就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他漆黑的视线中恍惚间出现了一缕紫色的细烟,他额头的冷汗滴下,忽然间,他像是麻木一般,意识之中只能靠着最后的本能跟着那缕烟雾迈步,又有种错觉,似乎是那紫色的烟雾在轻柔地将他托举。

直到他的四肢完全失去了感觉,最后身体软绵一片,倒在了地上。

他最后的意识之中,只听见有人惊呼道——

“950级!”

以及耳边那熟悉的女人的像是戏谑般轻笑的声音。

——————

解梦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树间,任凭那阳光穿透树叶零碎地洒落在她的身上,远远看去,只像是一幅美人图。

她抬起手,眼神只是瞧着自己纤细地手指,像是在欣赏昨夜杨从云为她新染的指甲。完全没有一丝的眼神留给树下那几个眼神痴迷地瞧着她的几个男人。

“美人儿,怎么一个人在这……?”

“呵呵,是也想参与这次的选秀吗?哥在里面有认识的几位道友……”

“别在这边唐突了这位姑娘……咳咳,我看这位姑娘应该是在这边小憩,我们这么多人围着,怕是会惹她心烦,不如让我一人留着照看……诶?人呢?”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在那依靠着的美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下那股特殊的清香。

“……这香味真是闻所未闻,清新自然、美妙非常……嘶,怎么感觉身体有点麻麻的……”几人喃喃道,但只以为是因为那香气入骨,引人醉心所产生的错觉。

解梦站在另一棵树顶,撩了撩自己垂下的发丝,掩盖着那一缕缕的紫烟回到她的指尖。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男主撑到哪个程度,但应该……不会让裴千阮失望吧。

她抿了抿唇,将早上打包出来的糕点从绢子中又捏起一块塞入嘴中,她这可不算作弊,她默默想着,垂眸看向早已回到自己掌心的几缕烟雾,若是祁世宁本身没有什么坚定的心志与毅力,她就算再怎么引导也不过是烂泥扶不上墙。

那随着太阳的升起,雾气逐渐变得更为浓密天元山,早已看不出完全的面貌,抬眼望去,只剩下一片云海。

先前信心满满的一些青年与少年,此刻也或满头大汗或脸色苍白的相互搀扶着下山,没人去询问或是安慰,要是连这阶梯都无法坚持着走上去,那未来的仙途多半也会半途而废。

不过,若是只要坚持着爬上那500阶,不说未来平步青云,那些已经能够坚持到那份上的人,未来修炼之路也将会格外顺利。

解梦将最后一口糕点塞入嘴中,细细咽下。她抬头望着已然到了天空正中的太阳,拍了拍手间的碎屑。

下一秒,紫色的细烟弥漫,将她的身形笼罩,原本在此间的人影处只剩下几只紫蝶翩翩飞舞。

还在努力登梯的人们只觉得身边有一股轻风拂过,淡淡的幽香使得他们的脑海间恢复了一瞬的清明。

有人迷茫间伸手向四周微微一抓,却只感到一层丝滑的绸缎从自己的指尖溜走,再然后,便是突兀地女人的轻笑声。

可那声音并不诡异,是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与魅惑,他们只感觉自己的心忽然重重地一跳,随后周边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

“刚刚,是不是有人经过我向上走了?”有人满头大汗地拂了把脸,向身边的同伴问道。

“……没有……吧?”那人也有些许的不确定,但向上抬头望着剩余的阶梯之时,似乎瞥见了一抹紫白色的人影轻快地向上跃去。

这种恐怖的阶梯……没有人能那么轻松吧。他只以为是被累出来幻觉,晃了晃脑袋,继续抬起酸重的腿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