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木垒的带领下，曹流很顺利穿过了传送阵的口岸。
直至这时。
剑州，这被称作天下第一剑修圣地的地方，其真实的模样，才展现在他的面前。
同时他终于理解过来，为何传送阵会设有禁空之法。
因为，这里的剑修实在太多了！
入目所见，一道道御剑的人影从空中掠过，空气之中也飘散着千奇百怪的剑意，不乏剑道高人长虹而过。
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是一个榆木脑袋。
看得久了，也能形成对剑道的感悟，放在外界妥妥是一个小天才级别的人物。
这是除了燕州之外，曹流第一次来到其他被划为“上六州”的地方。
今日之前，曹流对上六州的印象，始终是以其拥有的顶尖实力作为标准。
在他去过的几州里面，被列为“中六州”的幽州与巫州，在曹流看来，那是有洞天境战力存在的地方，按理说也有资格被列为“上六州”。
可在亲身体会到剑州的变化之后，他忽然明白了“上六州”与“中六州”的区别。
与其说是实力，倒不如归为习武的环境与氛围。
燕州有铁血的大军，常年与妖庭大战，养出了盖世无双的军阵。
剑州有不同的剑意，不同的思想激烈碰撞，也让这里汇聚了当世最为顶尖的剑道。
剑王身为剑州之主。
他的剑，又是这剑州最利的一位！
想起剑王突破在即，曹流也是真的好奇，这世上冠绝的剑法又当是何等的奇景。
终于，端木垒送他来到了一处山涧前，持剑卫们纷纷停下脚步。
“贵客，剑王大人就在里面，您请单独过去。”
“有劳了。”
曹流微微点头，随后纵身一跃，朝着山涧里面赶去。
虽然端木垒等人没有告诉他剑王的踪迹，但曹流在剑道上也不是小白，他能感受到，整个山涧之内最强的那道剑意所在之地。
等他走远之后，端木垒这才松了口气。
不只是他，就连其余几位始终绷着脸的持剑卫，他们也敞开了呼吸空气，活动着紧绷的身体。
“也不知道剑王大人从哪里寻来的这位。我观他的剑道水准也就是中上的层次，但对剑气与杀气的运用，却好像浑然一体，那股剑压强大到，能够直接压制我的剑意！”
“谁又不是呢？我甚至怀疑，如果真的与此人动手，我可能都没有勇气朝他挥剑。”
几位持剑卫面上既有感慨，也有敬佩，唯独没有那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不耻”。
他们的想法很纯粹。
既然选择了修剑，那就以剑道为先，遑论他物。
剑无正邪，能杀敌的就是好剑。
能够以杀证道，那未尝不是一种本事！
……
同一时间，山涧中。
曹流进入这里之后，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刀意被压制了，唯有那股得自血剑的剑意，勉强能削弱这股压制之力，却散发出一股臣服之意。
那就像是，剑中的臣子在遇到了真正的剑中帝王一样。
虽然曹流知道臣服的对象可能是当今天下，在剑道一途上最擅长的人。
可若因此让他低头，曹流又觉得不是那么甘心。
至少，他得挣扎一下。
哪怕是被打服的，那也能证明他不是什么软骨头。
“光靠我自己这拙劣的剑意，恐怕支撑不了太久，那就只能作弊了……”
曹流喃喃自语，随即心中一动，从他袖口飞出一道白光，很快变化成了一柄十余米之长的巨剑。
此物正是北冥飞剑。
他纵身跳上，整个人的气息与北冥飞剑相连。
这一瞬间，曹流脱离了“修剑”的层次，直接变成了“剑”的本身。
所谓人剑合一，那依旧是人。
但他已经变成了剑，就算不得人了。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曹流脚踏剑光，仿佛直接穿透了一处无形的屏障。
当他落地之后，耳边立即传来了“哗哗”水声，那是瀑布从空中挂下，打到水面发出的动静。
除此之外，四下寂静无声。
不，好像还是有一定动静的。
曹流顺着一股感应，目光望向一处，有一座石制的坛台，从里面不断传出一股微弱的声音。
他能听懂其中呻吟的内容，就好像是。
“轩辕直……你个傻子……老主人的考验你都过了……还要老夫等你多久”
曹流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开口的不是人，而是一把剑。
他当初得到“北冥飞剑”时，还一并得到了“剑骨”的特质，具备听懂剑说话的能力。
话虽如此。
但曹流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听到过“剑”的声音。
这让他恍惚间生出了一种错觉。
自己的剑骨，可能只限于与北冥飞剑的交谈，其他的剑一概不行。
然而，今日这一幕，好像又说明事情有变？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那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
“不愧是曹爷的种，竟然能自己进来这传承之地。”
曹流转过头，打量来者。
那是一个身着青衣，手捧长剑的中年男人
他的面容轮廓尤为冷峻，满头长发随风飘荡，宛如江湖诗人挥毫泼墨，看起来颇有种恣意之态。
曹流当然清楚，这中年人口中的“曹爷”不是他，只能是另外一个曹了——燕王曹季。
这样一来，面前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正是当今的剑州之主，剑王。
曹流当即收起北冥飞剑，作势就要行礼，却被剑王先一步给拦下。
他面露困惑之色：“前辈这是……”
“什么前辈。”剑王眉头皱起：“你爹的辈分可比我大多了，你这句前辈我可受不起。”
听到这话，曹流顿时恍然。
也对。
因为玄帝那个老乌龟强压辈分，自家老爹沉睡了上万年才出世，要是换做其他世家，那就是几十乃至上百代人了。
他们玄帝一脉的辈分打得夸张。
曹季算是帝二代，曹流算是帝三代。
至于剑王，他酌情要考虑再添三个零以上。
所以，这话没毛病。
他这下犯难了，虽然曹流不拘小节，但也不好直接喊“大侄儿”了。
剑王好像明白了他的心思，翻了个白眼：“我就唤你为小曹爷，至于你，那就喊我剑王，或者阿直都行。”
“阿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