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流顺着荆易水的记忆，很快就走到了波罗城中央的一处恢弘建筑。
远远看去，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字塔，粗略一看，其高度至少超过千米。
金字塔的背面形成了大片的阴影。
曹流刚刚走进，就感觉到气息的陡然阴森，空气中也带着一股刀子般的刺痛感，就好像在侵蚀血肉一样。
他对生命气息的了解更深。
可以感受到，这股阴森气息乃是对生命本源的掠夺。
曹流神情不变。
一来，他的生命值本就远超于常人，尚且不用担心寿命。
二来，巫神坛“氪阳寿”的特性早就深入人心，因此曹流早就有准备。
他执着于长寿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等待今天。
想到这，曹流的脚步加速，混沌炁鲸的天人级神力外显，变成了一股巫君级别的武力，磅礴得像是太阳，直接就把周身的阴煞给驱散。
巫神坛的门外，两个白发的老者慵懒坐着。
一个是老头，一个是老妪。
他们身材干瘦，皮肤却尤为精致，桌上摆着两杯奶茶，手里各捧着一张报纸。
曹流快速来到二人身前，那老头见状扶了扶镜框，在看清曹流身上的大袍之后，立即低头，指着一旁。
“原来是天韵使大人，您请自便，小老儿就不打扰您了。”
闻言，曹流依旧没有行动。
他又看向一旁的老妪，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指向外面。
两人立即会意，不再废话，一人一边背起桌子，飞也似地朝着外面冲去，唯恐速度慢了就会被灭口。
“果然，恶人也有恶人的好。”
曹流感慨一声，这才越过二人，走进金字塔的内部。
里面的陈设与画风，倒是充满了巫师的风格。
一杯杯魔药排放在道路的两旁，相貌奇绝的魔草野蛮生长，像是有灵智一样。
头顶上，一根根象征着巫师力量的法杖被插在金字塔建筑的表面。
不知道为何，曹流看到这些法杖，脑海中浮现出“剑冢”二字。
既然剑冢是剑的坟墓，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里是法杖的坟墓，所以应该被称为“杖冢”？
曹流注意到，法杖之上还残余着一丝丝的力量，显得尤为驳杂，不过快到他的身边时，这些力量又各自推开，就像是遇到了某种大恐怖一样。
他心念一动，手中浮现出一抹混沌之力。
霎时间，周围的法杖都有了蠢蠢欲动的架势，仿佛即将逃开。
曹流见状旋即收手，面上露出笑容。
“没想到，竟然还准备了饭后甜点，真是周到。”
法杖越是害怕混沌之力，就越能证明，这东西是曹流可以用上的力量资粮。
说不得，他其余两道法身的加快突破，也都指望着这巫神坛。
可惜，眼下正事要紧，断不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最正确的做法，那就是先将西瓜吃掉，然后再去捡芝麻。
……
曹流持续向金字塔的深处走去，最终在一座高大的雕像前面停住。
这雕像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造成的。
雕像的表面没有任何生机，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身体没有任何颜色的人站在原地。
雕像的前方，有一座石碑，石碑上放有一个掌印。
“这就是高阳得到巫族传承的地方吧……”
曹流没有急着动手，他走到这传承的近处，望着手印的方向，忽然用手戳了一下。
传回来的，是一种肉质的触感，就像是真正的人手。
原着中，高阳也来到过巫神坛。
他是原着的天命之子，气运加深，靠着寿元只换取了三道巫族传承。
但剩下的九道传承，则是高阳唤醒了巫神的魂魄，然后从巫神魂魄那里学到的。
准确的说，这手印事实上就是巫神的手。
千万年以来，世人借着手印献祭，获取巫神的传承，然后将自身的一部分生命力渡到巫神的体内。
巫神掌握着一门名为“百炼飞升”的巫术，可以用生命力演化内世界，然后在内世界中全力栽培出一位位登仙之人。
当这些登仙之人从内世界突破，就能直达巫神的体内，然后被巫神的肉身本能给碾碎。
这样的过程，可以在没有仙气的情况下，人为地模拟真实世界，制造出仙气，逐渐修复巫神的本体。
说实话，同样的剧情曹流早就看过不少。
下界之人飞升，本以为是一朝成仙，任自逍遥。
但事实上，他们都是这方天地豢养的血食。
曹流愿称之为最强幕后黑手。
自己如今同样处于下界，早晚有一天是要飞升上去的。
在没有亲眼见识到仙界之前，曹流仍旧会抱以最大的谨慎，以免一身修行全部便宜了外人。
此刻的巫神，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这样的一个幕后黑手。
他本身的实力肯定是成仙了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积攒仙气。
平心而论，如果换成曹流，这种有利于自己修行的事情，他肯定也是会做的。
既然都是为了活命，那就不要拿人性说事。
但是——
这不妨碍曹流对个性相似的巫神，抱以最大的警惕之心。
高阳在原着中可以毫无顾忌的选择唤醒巫神，基于主角是作者亲儿子的设定，这巫神不一定是正派，但至少不会临时暴起伤人。
但曹流就不一样了。
他懒得赌人品，毕竟“赌”是最后一条出路，而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曹流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命气息，将手掌放在手印之上，开始传渡生命力。
紧接着，他能感受到有一股相反的讯息涌入脑海。
武道神球像是过年一样不停嗡鸣。
“消耗八百年寿命，可凝聚自在法【帝江·空间祖巫】”
“消耗八百年寿命，可凝聚自在法【句芒·木之祖巫】”
……
“消耗八百年寿命，可凝聚自在法【奢比尸·毒之祖巫】”
曹流能感受到，邪皇暴君的周身，又多了十二道恢弘的身影。
站在十二祖巫里面的，是文昌帝君。
只不过，这时的文昌帝君虽然气度从容，但曹流透过邪皇暴君，分明能感受到，文昌帝君的本源文气似乎在颤抖。
这家伙……像是被突然的不速之客给吓到了。
君子坦荡荡。
可如果遇上土匪组团，该怂的还得怂，一点也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