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判官本就身受重创，这时又跟着雪苍生一样被削了千年寿元，状态更是掉到了极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牛判官看着后方的曹流，眼底的恨意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若非那小辈先是动用了不知名的手段，直接烧得他神魂受创。
随后，又削了自己的神道气数。
就在方才，牛判官本想将雪苍生给喝退，但是又被这小辈从中插了一脚，以至于暴露了自己外强中干的事实。
“本座今日就是死，也绝不让你好过！”
牛判官心中发狠，飞速朝着曹流冲去，但雪苍生早有预料，提前将他拦截。
不过，这一回牛判官显然早有准备。
他将判官笔丢出，一人一笔分别攻向曹流。
纵使雪苍生能拦下他，但最多也只能拦住一个，曹流今日必死无疑！
雪苍生没想到还有这手，急忙惊呼：“帝子，快祭龙鳞！”
曹流听到了雪苍生的声音，不过当他看到迎面飞来的判官笔，忽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削人寿元？
这倒是一个好手段。
但是如果我祭出了长寿仙印，阁下又当如何应对！
曹流感受着体内一只只纯阴之虫的爬动，双目紧闭，在他的意念之下，这些纯阴之虫忽然像是糖豆子一样，全部在一瞬间爆开。
嘭嘭嘭！
漆黑的浆水落在血管的边沿，开始深入皮肉，并且与之融合。
曹流的气息也在一瞬间冲破了瓶颈。
他能感受到，自己与天地之间似乎又多了一层联系。
乾坤境，纯阴入体，成！
虽然这不像曹流所想的，由纯阴之虫来接引纯阴之力，而是直接用肉身将纯阴之虫的炼化，达到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纯阴入体。
这是曹流的一种尝试。
但结果证明，这样也是纯阴入体！
他的目光望向飞来的判官笔，感受着自身暴涨的生命力，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玩味。
法身境的寿命是一千年。
乾坤境的寿命是两千年。
乍看之下，这两者的突破不过是增长了一千年的寿命。
但是在长寿仙印“四十五倍”的恐怖叠加下，曹流相当于又多了四万五千年的寿命。
一般的妖帝也就只能活到这个岁数。
至于牛判官。
他虽然本体也是妖，寿命大于常人，但天人境的实力已经卡死了他的寿命上限。
在曹流选择战略性“稳一手”的情况下，这一次的交锋，比拼的就是谁活得久，然后谁先被削死。
轰隆！
曹流握住了判官笔，就像是握住了一个小针筒，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正在被抽离。
这速度不见得有多快，也就一个呼吸一年的样子。
曹流担心牛判官反应过来不对，身后的三十二条邪皇手臂一同冒出，掌心清一色出现“摩诃无量印”。
这些手臂一同握住判官笔，直接将抽离寿命的倍率开到最大。
说时迟，那时快！
另一端的牛判官立即像是触电一样，忽然浑身发抖，眼皮涣散，直接躺在了地上。
他本就不多的寿命，在这突如其来的抽取之下，很快就损耗殆尽。
……
“三百五十二年……短命仔！”
曹流手中捏着判官笔，忽然运起拳头，直接砸向其尸体。
咔嚓！
拳势中裹挟着一层纯阴之力，隔空就将牛判官的妖丹给轰碎。
顷刻间，大量的纯阴之虫出现在曹流体内，数目多到一个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这就是天人圆满级别的妖丹么……”
曹流心中沉思，倒也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就将纯阴之虫全部给引爆了，任由血肉将其吞噬。
道理很简单。
他是靠肉身吃饭的，又不是靠纯阴之力。
自己要做的尽快完成乾坤境的修行，而不是弄什么纯阴境界我无敌。
随着大量的纯阴之虫被捏爆，曹流体内的纯阴气息也快速积累起来，仿佛有一根根细密的黑绳与血液交缠在一起，编织成了一条又长又厚的麻绳。
余下的力量持续向外，蔓延至皮肤的表面，并且与之融为一体。
直至胸前突然浮现出一枚黑点，并且以这一点为中心，勾勒成面，向着体表的其他部位分散开来。
这并非是纯阴入体的某个征兆。
恰恰相反，这是曹流以纯阴之力凝结成的一件贴身内甲。
纯阴凝物！
这便是纯阳圆满的征兆。
任谁都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一日之内，就完成由“纯阴入体”到“纯阴圆满”的这个过程积累。
在曹流看来，牛判官绝对是有着最大功劳的。
且不提天人圆满妖丹的珍贵程度。
再者，牛判官本身的特质近于阴界，也导致他的妖丹具备极强的阴属性。
同等状态下，可以转化出更多的纯阴之虫。
曹流不无心思的想着，等到开始纯阳积累的时候，是不是就要找一个气质偏于阳性的天人强者来偷袭。
不过，他也没忘自己当前的处境。
曹流看向身后的巨大阴影，一大片灰色雾气仿若流动的湖水，沿着半球形的巨大轮廓游弋，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倒扣大碗。
而且这大碗还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收缩。
他看了雪苍生一眼，果断开口：“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帝子说的对！”
……
他们离开之后不久，虚空再次被劈开，一道人影从中走出。
这是一个相貌平平，身材也平平的女子。
但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超乎其凡的平静，像是无边无尽的大海，比高山还要沉稳。
女子目视着这巨大的灰雾，缓缓抬起手臂，立刻便有一道道铁索破空的声音传出。
虎啸风生，龙腾云起，灰雾遇到这铁索竟然纷纷褪去。
直至原本的贺兰山谷再次出现。
只不过，藏在黑雾之后的是一条条通天彻地的巨大触角，其中又分叉出一个个细密的小触角，定睛一看就能发现正是先前藏在灰雾背面家伙。
灰雾中的人猛然间脱困，一个个转身就要走。
其中就包括九婴妖帝。
她的身上已经错落了不少剑痕，气息也不复最初的鼎盛。
而马援之持剑立于原地，见九婴妖帝要跑，竟然也没有追上去。
他看着女子，恭敬行礼：“多谢陛下相助！”
女子没有回应他，而是望向九婴妖帝，手中做出了一个捏爆的动作。
很快，一阵清脆的爆炸声响起。
兽族妖庭五大妖帝之一，九婴妖帝，殒！
女子这才看向马援之，一道无形的结界包裹住二人，缓缓开口：“文王这是，得手了？”
马援之闻言恭敬将白帝剑奉上：“这春秋之剑虽然不如上古的那一柄，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文圣之宝。”
“罢了，你且留下吧。”
女子摆摆手：“吾等终归还是慢了一步，朕已经与那仙尸融合，接下来只看活下来的是谁。前朝余孽那里，就劳烦文王费心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