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立即朝着妖庭战场深处奔袭而去。
直到这时，赤瞳黑龙舟才从迷雾中走出来。
曹流看着遍地的妖魔白骨。
别说妖丹了，就连骨头上的肉都被剔得干干净净。
他随手一点，剑芒向着下方震荡而去，还未及近处，就见那些骨头直接“砰”的一声震当场碎成了齑粉。
这是字面意义上的抽骨吸髓无疑。
“当真是一点捡漏的机会都不给。”
曹流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明悲和尚倒是毫不意外，解释道：“燕王府的战兵名为虎豹卒，修持‘虎魄豹胆经’。此为上古魔宗的炼体之法，是以妖魔血肉滋养人体修成虎豹之躯，燕州有虎豹卒十万，战场攻杀无往不利。”
曹流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他对战兵的印象，还停留在当日夏侯虎起兵结阵对战妖魔时的场景。
军阵的强大毋庸置疑，但其本身也反映了一点——强的是军阵，而非个别士卒。
这虎豹卒明显是反其道而行之，每一个个体都无比强大。
“走，跟上去再瞧瞧。”
曹流话音落下，便以赤灵仙杏树的气运之力覆盖在赤瞳黑龙舟表面，快速跟上燕州众人。
……
大泽之上。
两道身影破空而至，一黑一白，分别化作两道人影。
黑的那人身穿一袭乌黑铠甲，面若古铜色，眼中闪射出一股凶神恶煞之光，乃是天族妖庭五方圣者之一的魔雕圣者。
白的那人头戴碧青色云冠，身挂锦绣战袍，腰系云边玉带，是五方圣者中的另一位，云鹤圣者。
二人俱是接近洞天境的准帝级别强者，任何一个挑出来，都能独斗一位上六州的诸侯王。
今日他们二人齐出，足见妖庭对此事的态度。
不过，云鹤圣者与魔雕圣者的脸上这时没有一丝一毫的漫不经心，甚至可谓之凝肃。
“曹季，你坏了规矩。”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身影高大，体态沉雄的男子，里罩紫薇星辰王袍，外披玄色大氅，气度不凡。
男子闻言背过身来。
他的眉毛浓密，眼睛深邃有神，整个面部线条硬朗有力，透着一股磅礴气势。
此人便是燕州之主，曹季。
曹季看向两位圣者，语气平淡：“朱雀与金鹏，他们两个若是对此不满的话，只管来就是。本王全都接着。”
“至于你二人，来都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此话一出，云鹤圣者与魔雕圣者皆是面有怒容。
他们成名已久，而且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时收到过这般轻蔑的对待。
曹季便是再天赋惊人，但他的年纪对两位圣者而言还是太年轻了。
魔雕圣者冷哼一声：“你以为接陛下几招不死，自己就是真正的帝境了？不知礼数的小辈，今日就叫你学会如何敬重前辈。”
他说着抬手向虚空抓去，两柄漆黑利剑分至手中，顺着曹季的方向挥斩，立时便化作万千剑芒，封锁虚空，剑意奔袭。
云鹤圣者并未说话，但动作也尤为干脆利落。
她玉指浅浅勾勒，霎时间天象皆变，方圆万里的白云瞬息间变得杀机凛冽，犹如山河倾倒，横灌而下。
天上地下两股力量同时逼至曹季面前，不料他的神情丝毫不变。
夏侯崇元等人这时也终于赶到，正好望见这一幕。
性子最急的典君来作势就要冲上去，却被夏侯崇元给拉住，他立即投来不善的眼神：“夏侯崇元，你拉住我做什么，没看到王上被围攻了？”
夏侯崇元只是神秘一笑，并不松手，示意道：“你且看便知。”
典君来知道夏侯崇元不会在这等事情上开玩笑，只得按下性子，耐心观望。
忽然，他感受到这虚空中传来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强烈到就连他们这等天人级别的存在，在这股力量下都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这是……人国之力？”
典君来猛然回过神来，旋即露出狂喜之色：“王上突破了？什么时候的事！”
夏侯崇元闻言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典君来不乐意了：“不是，夏侯崇元，你这种时候还卖关子？”
“去去去。”
夏侯崇元嫌弃的挥了挥手：“一边玩儿去，你不想学王上一手，我还想呢。 ”
“你放屁，谁不想学！”
典君来反驳一声，倒也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看着远处的曹季。
而公孙麟则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外界早有传言，说这曹季极有可能已经突破，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正值朝廷动荡之际。
他们幽州虽有争霸之心，暂时有心无力。
曹季的突破，对公孙麟来说，总体上是利大于弊的。
远处，云鹤圣者与魔雕圣者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股人国之力。
二人相视一眼，没有犹豫，转头就走。
曹季立于原地，微微眯眼：“想跑。”
只见，他王袍下的手臂轻描淡写朝前拍落，仿佛是棋手正在泰然落子。
下一秒。
原本杀意凛然的万里白云，轰然被一抹星光刺破，两颗青紫星辰破空而来，精准无误的砸在二人身上。
咔嚓！咔嚓！
两道血肉被绞碎的声音传来，曹季随手一捏。
魔雕圣者的肉身包括妖丹在一瞬间破碎，溢散出的能量直接被青紫星辰吸收，化作人国的养料。
等轮到云鹤圣者的时候，曹季轻“咦”了一声。
抬手将其肉身取来，里面的内丹还不待他动手，竟然从中间裂开，碎成了两半，但其上属于天人强者的神韵已然逃离。
“竟还专精神魂之力，运道不浅。”
好在，云鹤圣者如今损了肉身，哪怕有妖庭替他重铸血肉，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至巅峰状态。
突破洞天境就更不要想了，形神合一的大关已然断绝。
所谓的五大圣者，今日之后，一死一废，只剩三人才是。
曹流远远看到这一幕，正欲感慨这燕王老谋深算。
好巧不巧，燕王曹季的目光这时似乎心有所感，竟然像是透过了气运至宝的隔绝，与曹流产生了某种视线的交汇。
他本能皱起眉头，想要知道是什么引起了这般波动，于是抬手就要催动人国之力打过去，一探究竟。
然而，一向无往不利的人国，这时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竟然对曹季生出了反抗的意思，任凭他如何使劲也调动不起一分一毫的力量。
曹季不解，同时还有些愠怒：“你怎么回事。”
回应他的是人国众星之中，中央紫微星的直接熄灭，这架势像跟罢工了一样。
紫微星是曹季一身修行的精要所在，废弃不得。
眼见这紫微星有变，曹季还真就来不及关心其他的。
而曹流提早察觉到不对，火速离开。
不过，他同样从曹季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比亲厚的气息。
并非来自血缘，而是曹季体内的其他东西。
好像，与自己同根同源。
但情况紧急，曹流还来不及查探，就被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