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游丝般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混沌神印之中。
曹流手握神印，体内混沌炁鲸汹涌翻滚，它的形体随着神印表面的红光变得愈发充实起来。
“蔡简家中妾室，仆从合计六十三人，全部都成了‘阴阳渡’的修持者。”
“其中，蔡简与他几位有身孕的妾室反哺给神印的力量最多，一个就能抵常人十个。”
“饶是如此，只靠这么微乎其微的力量，一千年过去了都未必能凝练出一块阴阳石来。”
曹流一脸正色，在思考要如何提高传法的效率。
固然坚持梦中传法是一个稳定的来源，但这样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而且有悖于他的初衷。
曹流兼修神道本就是抓点信众来使唤的，顺便好好收割一下他们。
这下反而让自己混成了牛马，这有违曹流的本意。
只是，“混沌神道”的存在需要保密。
以神印目前的力量，只能控制那些诉求得到满足的狂热信众，至于其他不曾信奉“混沌神道”的家丁之流。
虽然曹流可以靠着狂热信众，在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进行收割，但是随着人数变多，事情败露的可能性也会变大。
一旦引来了‘五通大神’那样的老牌神只窥伺，曹流只能选择跑路。
又或者，不能让对方顺藤摸瓜到自己身上。
“要不，我给‘混沌神道’也套几层马甲？”
曹流苦思冥想，最终得到这么一个灵感。
他想起反派常青树“光明神”，对方好像就喜欢在人间培养代言人，诸如教皇，主教，牧师之类的，负责压榨百姓给光明神上供。
曹流虽然不喜欢虚伪的“光明教廷”，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光明神确实给后来者提供了一个不错的示范。
自己没有所谓的“教廷”，却可以让狂热信众作为代言人，四处开枝散叶。
一旦出了差错，他控制神印可以第一时间灭掉信众。
只要不打出“混沌神道”的名号，那么即便对方有所察觉，最终也会因为线索中断而被迫停止。
马甲的选择，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
这年头传教跟取书名一样，都得讲究噱头，否则没人看。
像那种宣称“全能之神”“长生不死”的路数已经骗不到人了，但是“延年益寿”“消灾避祸”依旧很吃得开。
曹流知道贪大不全，倒不如扬长避短，只取一家。
尤其是蔡简的例子，可谓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一人得子，全家信教。
曹流虽然不知蔡简的几位妾室为何也会变成狂热信众，究竟是来自其本身，亦或是蔡简未出世的子嗣，暂时不得而知。
但这种买一赠多的效果，说明“送子”的回报率很高。
“要不就叫‘送子神教’，‘送子观音’，又或者‘送子神鸟’？”
曹流在名字上犯了难。
虽然只是一层马甲，但他还想追求一定的逼格。
最终，他绞尽脑汁翻找，终是将前世道教的一位神明给请了出来。
张仙，本名张远霄，又称“送子张仙”。
这张仙除了送子之外，常年手持一把名为“四目老翁”的竹弹弓，配合铁弹一起射出，据说可以消除灾厄与疫病。
曹流不在乎这些神乎其神的传闻。
最重要的一点，他的“风雷君”就是道士形象，冒充张仙可谓轻车熟路。
一个用竹弹弓，一个用风雷箭。
两者少说有八成相像，可用来伪造神明。
至于曹流自己。
他的“千手邪皇”是以佛门武学为根基，而佛道两家天生不对头。
任凭旁人脑洞再大，都不会将一个佛武高手与一个道门神明联系到一起。
这，就是第二层保障了。
哪怕风雷君被人顺藤摸瓜抓了，也查不到他头上。
臭牛鼻子？老子是你佛爷！
……
既然确定了马甲的名字，下一步就是行动。
曹流将风雷君召出，又取来了十块阴阳石，以及一柄黯淡无光的长弓。
这是当初得自天星洞府的那件灵兵，破月弓。
此前曹流碍于境界限制，修复这件灵兵的代价过大，暂时作罢。
不过，如今他已经融会贯通了相当一部分“坐照篇”的炼器知识，有更加快速且低廉的法门。
其中就包括一门名为“月华玉霜法”的蕴灵法门。
是以阴阳石奠基，牵引月华凝练玉霜，结合坐照之力拟作大日。
待日月相合，则灵性复苏。
届时，他再让风雷君炼化破月弓，配合混沌神印赋予一道神性，彻底奠定“送子张仙”的神位，作为混沌大神的第一位属神。
风雷君将顺理成章进阶到坐照中期。
就目前云梦府城的情势而言，那位云梦府主“夏无恤”自己都只是坐照中期，即便他亲临也奈何不得风雷君。
武陵军只要不学着“西门怒”称侯，亦或是造反称王，那么夏州几大法身境暂时不会动手，这就足以留得发展的时机。
曹流梳理着计划，随后掌心拍出一道印诀，将面前的阴阳石击碎。
他十指似山峦耸立，任由阴阳之力萦绕指间，宛如明月升空，释放出浩渺的云雾，将破月弓全部笼罩住。
一抹极寒的气息从云雾中蔓延出，乃是月华凝结成了玉霜。
破月弓在这玉霜浇灌下，其表面斑驳的痕迹逐渐变淡，挥洒出耀眼的星光。
曹流预计破月弓恢复还需半日，起身走到屋外。
负责把守的是吕宙派来的一位武陵军将士。
曹流看着此人，问道：“周家与苏家可处理干净了？”
那将士神色恭敬：“吕将军亲自负责监斩，其间还杀了不少试图营救的贼子，绝无一人幸存。”
“做得不错。”曹流点头表示肯定。
他与苏云毕竟一起喝过酒，现在苏云下去了，总不好叫苏云一个人孤零零的受苦。
地府要是不热闹，那能算什么地府。
至于苏云喊来的府城使者。
实话说，曹流还真没把对方当一回事。
他固然要积累战功与声望，但这不意味着他就得受制于云梦府城。
云梦府城现在光是应付境内的几尊妖王都很吃力了。
昔日的“烈阳五子”，如今一死一伤，就更加力有不逮。
这个节骨眼上，面对一个新出头的坐照境。
他们哪怕无法拉拢，也绝不会轻易开罪。
否则，一个坐照境行动起来所能造成的破坏力，足以将云梦府大部分防线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