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时白璧微有事暂时不能回家,拜托梁鸿飞拐个弯送白无瑕回家。余青佩得知以后告诉白璧微,不用麻烦梁鸿飞,他会送瑕瑕回去的。
白璧微想了想答应了,谢过余青佩挂断电话,便到白无瑕宿舍,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她。
白无瑕没有异议,只是问:“你回家是自己走吗?我不放心你。”
白璧微笑了:“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用担心你老姐。”想了一下道:“青佩做事稳重,照顾人也细致,把你托付给他我很放心。”
白无瑕低低“嗯”了一声:“谢谢姐姐。”
“谢我?”白璧微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傻丫头,你我还需要说谢吗?”
白无瑕也笑了:“姐姐自己保重。”
白璧微道:“瑕瑕也一路顺风。”帮她收拾好行李,见一切无事了,才又叮嘱她一番,然后离开了。
*****
次日早上,白无瑕在余青佩的陪同下踏上了开往通幽市的列车。
坐在飞驰的火车上,白无瑕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直到余青佩递过一杯牛奶才回过神来,默默垂目啜饮着。
“瑕瑕,”余青佩关切地看着她,“不久就是新年了,去年这时候你那么快乐,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无瑕怔了一下,无言以对。
“开心一些,好吗?”余青佩轻轻握住她的手,“明年你就二十岁了。二十岁是一个女孩最美的年龄,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呢?”
白无瑕抽回手来,掩饰地端起牛奶,沉默了许久才问:“是姐姐让你送我的?”
余青佩点了点头。
“那么,”白无瑕慢慢地说:“姐姐让你做别的事,你也会为她做吗?”
“当然会了。”余青佩笑笑,“她是我的好朋友啊――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你让我做什么,我也会做的。”
白无瑕无语,静静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渐渐有些神思困倦。余青佩接过牛奶放下:“累了?睡会儿吧。”
白无瑕点点头,拉好羽绒服的拉链。余青佩靠近一些揽住她的肩膀:“睡吧。”
白无瑕轻轻颤抖了一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你……我自己坐吧。”
余青佩含笑看着她:“怎么,男女授受不亲?”
白无瑕低声回答:“我不习惯。”
“傻孩子!”余青佩爱怜地拥住她,力气不大,却是坚定得让她无法挣脱,“待会儿在窗子上碰得满头大包,你就更不习惯了。”
白无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从地靠在余青佩肩上,闭上了眼睛。
余青佩微笑着看向窗外。在岚照,他遇上了许多朋友,他们带给他安慰,改变了他的人生;但最让他感动的,还是遇上这么一位纯净灵秀、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幻若,是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吗?
侧过头去看着白无瑕娇美的睡颜,余青佩轻轻一笑。
甚至连他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子。
也许,从收到那张小雪人贺卡开始,心里就已经有了她吧?那只纯洁美丽的小雪人……
余青佩脸上浮起一抹温柔无比的笑容,轻轻抚着白无瑕的短发,想起了贺卡上那一对趴在窗台上看雪的小猫咪。
瑕瑕……余青佩的笑容渐渐扩大:我愿意趴在窗台上陪你看雪,而你,愿意陪我吗?
相信我好吗?我会疼你、爱你、永远珍惜你,让你再没有忧愁、再也不会不开心……
*****
送白无瑕回去后,余青佩就径直回家了。原本他是邀冷剑衡到家里过春节的,不过冷剑衡说他还有事,余青佩也不便多问,只得由他去了。
给朋友们发快递的时候,一块寄去了新年卡。给白无瑕的,是他自己亲手画的,两只小猫堆起一个小雪人。
那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会明白他的心意吧。
可是直到除夕之夜,也没有收到回复。
余青佩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失落。
晚饭时余青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余母看了他许久,才关切地问:“记得前年,璧微的妹妹,是叫瑕瑕吧,给你寄了一张特别可爱的贺卡,今年她有没有寄给你?”
“哦,没有,”余青佩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她――可能是太忙了吧,也可能是忘了。”
“真的吗?”余母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那你在担心什么?”
余青佩一时无言以对。
“不要瞒我了,青佩。”余母性情爽利火爆,当然看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苦情样子,“你很喜欢人家?”
余青佩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余母欣慰一笑,却也有些怒其不争:“喜欢就去追啊,还在磨蹭什么?”
余青佩强笑了一下,仍旧沉默。
瑕瑕……幻若之后他爱上的唯一一个女孩,也会是今生的唯一,可……她是否也喜欢他?
余青佩不能确定,甚至,不敢多想。
一夜未眠。余青佩坐在灯下,痴痴地看着白无瑕亲手画的那只小雪人,心里时喜时悲,一会儿欣慰,一会儿担忧,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又心痛得痉挛――
瑕瑕!
今夜你在做什么?你还好吗?明天你就二十岁了,好想看到你二十岁的样子……
抬头望望天际几点寒星,余青佩幽幽叹了口气,思绪纷扰。
不知从何时起,白无瑕已经渐渐取代了南幻若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可是,那朵纯净剔透的小雪花,远远望着便足以让人心生怜惜,他又怎敢奢望把她握在手中?
而,她许久以来一直不开心,又是因为什么?她应该是有伤心的事情,又为何不愿告诉他、不愿让他帮她?
瑕瑕……
余青佩温柔地、心痛地低低呼唤着这个名字,似乎在祈祷远古之时的某个神奇魔咒。
瑕瑕,他心里最美、最纯洁的小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