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美化环境,桑兰雪从梁鸿飞宿舍借了盆花,但是这几天不知道忙些什么,竟然忘记了给它浇水。
叶子蔫蔫地有些发黄,不复原先青翠茂密,桑兰雪有些不开心了:“两天不浇它就这德性了,比我脾气还大。”
陈雨然为它开脱:“两天不给你喝水,你一定比它脾气还大。”
白璧微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告诉它,你再不开花,就把你送还给那群恶徒!”
这……桑兰雪和陈雨然面面相觑,突然就听不懂她这话到底是在针对谁了。
重点是吓唬花,还是在于“那群恶徒”?
衣竹默默打开微信群,简明扼要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果然最先跳出来的永远是梁鸿飞:“白璧微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白璧微不服气:“笑话,我一个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优秀学生,怎么就不会说话了?”
梁鸿飞:“张嘴就喷,闭嘴就怼,你这叫会说话?”
白璧微:“我又不是哑巴,当然会说话了,你羡慕嫉妒恨啊?”
此会说话非彼会说话也!大家都明白梁鸿飞的意思,却也知道他不是白璧微的对手,为什么就非得跳出来自取其辱呢?
片刻,苏雁邱来了一句:孺子不可教。
邓紫垣接上:朽木不可雕。
梁鸿飞还傻傻地不明白:本大仙生气了,大家赶快跑。
余青佩:!
有些没眼看。
这么个缺心少肺的玩意儿,妹妹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白璧微不再理会几人,拿本书坐在窗前,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时不时眺望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的行人。
一只漂亮的蝴蝶风筝吸引了她的视线。这风筝应该不是在外面买的,而是自己手工做的,无论外形还是图案都更加精美别致。
学校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呢……白璧微笑笑,凝目望过去,看清楚放风筝的人时,笑容却猛然僵住。
白无瑕、萧羽,以及冷剑衡。
白璧微略想了一下,从书架上拿下很少放飞的蜻蜓风筝,径直下了楼向操场而去。
远远地望见三个人,已经听到白无瑕和萧羽清脆甜美的笑声,白璧微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剑衡这么个大冰块同瑕瑕和萧羽很谈得来呢,还带她们来放风筝。”身边有低低的笑语响起,白璧微侧过头,见余青佩已经走到了身边。
白璧微止住脚步:“帮我把风筝放起来。”
余青佩答应了,向三人那个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拿起风筝。白璧微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问:“怎么了?”
余青佩方才心里突如其来有些难以言明的忧虑,却还没有来得及理清思绪,微微摇了摇头,帮白璧微把风筝放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距那三人已经不远,冷剑衡向余青佩打了个招呼,对白璧微浅浅颔首示意,却没有开口。
余青佩走近了几步,同萧羽打过招呼,看向白无瑕道:“一个多星期没见瑕瑕了,功课很忙吗?”
白无瑕“嗯”了一声,甜甜一笑:“是挺忙啊,你呢?”
“还好。”余青佩回答着,心里仍是有种异样的感觉,略一皱眉想要问什么,又觉得不妥,便打住了一时无语。
蜻蜓风筝快速靠近了蝴蝶风筝,眼看就要缠在一起,冷剑衡急忙收线时已经来不及了,两只风筝纠缠在一处,冷剑衡用力想要拽回,白璧微手里悄悄用力,线同时绷断,风筝双双远走高飞了。
“对不起啊,”白璧微的笑语传来,白无瑕这才发现姐姐,笑嘻嘻道:“姐姐也来了?还不好好放风筝,这下好了,大家都没得玩了吧?”
白璧微忍俊不禁,狠狠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改天还你们一只就是了。”看向萧羽道:“兰雪姐姐在找你和瑕瑕,你们去吧。”
“怎么,有事吗?”萧羽笑问。
“对啊,”白璧微收好手里的线轴交给她,“兰雪姐姐和雨然姐姐好久没见你们俩,想你们了吧――我们宿舍有一大堆好吃的呢,去晚了可就没了!”
白无瑕冲她做个鬼脸,拉起萧羽笑嘻嘻地跑开了。余青佩含笑望着她活泼的背影,有些失神。
冷剑衡看向白璧微,眼睛里有种异样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即笑了:“白同学也有空出来玩啊?”
这句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余青佩刚想问什么,白璧微淡淡地回答:“有些心神不宁,就出来走走,可巧碰上了你们。”
余青佩微微蹙了蹙眉。璧微她……话里有话,可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略谈几句,冷剑衡便推说要回去准备课件,余青佩等他走远了,才看向白璧微问:“故意缠他风筝?”
白璧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故意把瑕瑕和萧羽支开?”
白璧微又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余青佩有些不解。
白璧微轻笑:“你可以认为是我暗恋冷剑衡,想引起他注意。”
余青佩苦笑着摇了摇头:“剑衡一来我就发现了,你对他好像有什么成见,经常有意无意地针对他――我不是指责你什么,只是,想知道原因。”
白璧微默想了一会儿,轻道:“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冷剑衡这个人……似乎十分危险,心机深沉,气息阴冷,我不想让瑕瑕和萧羽同他来往――若是别人还好说一些,瑕瑕和萧羽都太单纯了,我怕会有意外。”
余青佩默然。方才……他心里也有些不安,难道说,他也在猜忌冷剑衡?
抑或,只是不愿意看到他接近白无瑕?
可是,为什么?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为什么会猜疑多年的同窗好友?
片刻,余青佩又问:“你刚才说‘心神不宁’,是告诉剑衡说,你怀疑他?”
白璧微也不否认:“冷剑衡那样的人,我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倒不如直接挑明了为好。”
余青佩叹了口气:“聪明人的相遇,是一种幸运,更是一种残酷――也许,太过聪明的两个人,是注定不能成为朋友的。”
白璧微不置可否:“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或者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余青佩略一思索,犹豫着回答:“没有。”
“即便有,你也不会说的,对吗?”白璧微冷笑一声,“不过青佩,你必须记得一句话,养虎遗患。”
余青佩沉默了一会儿:“剑衡是我多年好友,我不会怀疑他的。”
“那就是我小人之心了?”白璧微秀眉一挑,“可是,冷剑衡这样一个人,你几时见过他欢笑玩闹?他现在竟可以陪瑕瑕和萧羽放风筝,你不觉得奇怪吗?”
余青佩猛然心中一凛,同白璧微闲聊几句便告了辞,径直穿过草坪,向化学院办公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