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懵!
宋李氏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儿子手中提着个娃,还以为是包袱呢。
鼻涕娃:我白哭了,你们这群老六。
“哇哇哇——放……”
话都说不利索的鼻涕娃,被扼住命运的喉咙,只能无助的哭泣。宋李氏的目光从大儿子脸上,转移到大儿子手上。
“是泥鳅,他怎么在这里,你大堂哥呢,快将他抱进来。”
泥鳅?农家讲究贱名好养活,就像当初的狗蛋一样。
宋谦抱着泥鳅进屋,小娃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委委屈屈地抽噎,好不可怜,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外,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马…马…”
宋谦皱眉,这也太执着。
“这是谁家的孩子?”
“你大堂哥黑娃家的,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就让孩子一个人跑出来,我得去看看,通知他们一声。”
宋李氏说着,站起来,将手里的娃塞到宋谦怀里,开门出去。
宋谦一动不敢动,两个娃,要命啊,一个扯着脖子嚎,一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眼都不眨。
宋谦的大堂哥,小名黑娃,大名宋庄。
过了一会,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宋庄跟在宋李氏身后,神色焦急,大冷天还在冒汗。
“大堂哥!”宋谦站起来,一手一个。
宋庄一把接过哭嚎的儿子,失而复得,憨厚的脸上露出抹笑意。
“小谦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
泥鳅在父亲怀中,咿咿呀呀地告状,还用手对着门外和宋谦指指点点。
宋庄不懂他的意思,摸着儿子僵冰冰的手脚,宋庄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给儿子暖暖。
泥鳅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传出好远。
他们走后,宋谦轻呼口气,小孩子太能哭了,声音尖锐,耳朵疼。
“娘,弟弟也会这样吵人吗?”
宋李氏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胡说,你弟弟乖着呢,和你小时候一样,一般不哭,哭也就两声。”
接过小儿子,将其放在婴儿椅子里,宋李氏才有空关心大儿子。
“赶了那么久的路,饿不饿?累不累?娘去给你弄点吃的。”
宋谦急忙阻止,“娘,这会不用,等着吃晚饭呢。爹去哪啦?”
“你爹啊,因为打稻机的事,现在对木匠活很感兴趣,这不,现在和福叔干活去了,没在村里,过几天才能回来。”
宋谦感觉到他是拖累,只有实在过不去的人家,才会不选择猫冬而去干活。
“娘,你和爹辛苦了。”宋谦一阵感动,他考上秀才,并没有为家里改善多少,除了赋税之事,但那些赋税还没有他一年的束修多,宋大山闲不下来,更多的是为他考虑。
宋李氏再次白他一眼,“说什么呢,难道你不是我们儿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辛不辛苦的。”大儿子一回来就那么懂事,宋李氏反而不好接受, 大儿子从小就懂事,离家两年,也没变。
嘱咐大儿子看好小儿子,宋李氏走进厨房。
宋谦回来,这个消息随着宋庄的离开被传出去,宋谦子啊家里接待了一批又一批族人,长辈们过来时问了询问他学习情况,大家眼巴巴的盼望着他赶紧去考举人,还放出话来。
“盘缠不用担心,族里给你凑凑,还是有的。”
族里如此好心,也是因为宋谦有价值,值得去投资。宋谦考上秀才后,族里小辈的婚事直接上了一个台阶,以前看不上他们的人,也会因为宋谦考虑考虑。
宋谦微微一笑,温文尔雅,有点斯文败类的味道。在莫青橙的调教下,还和001的斗智斗勇中,宋谦斗志,001斗勇。心不说黑了吧,但也是黑红黑红的。
表现出一丝长辈喜欢的乖巧腼腆,和长辈说话温声细语,频频点头,实则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应承。
年后要返回松山书院, 从这天后,宋谦开启年前的走亲访友之路,闲了还去县城几趟,感谢帮助过他的人。
数九寒冬,一出门就是北风呼啸,行路艰难。宋谦穿着厚厚的棉袄,挨个拜访。不求做到最好,也要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个心。
读书人,名声可不能坏,否则前途无亮,越是小民越该注意,他不过是小小的秀才一枚,可不敢得意忘形,挑战权威。
过完年,初六,宋谦准备离开。
不离开不行,来家里商量结亲的越来越多,对他的打量,更是肆无忌惮。他们都馋他身子,宋谦的赶紧跑。
松山书院十五开课,现在其实都有点晚了,宋谦提前请了几天假,现在去刚刚好。
“架!”翻身上马,手持缰绳,少年的身影逐渐远去,慢慢被薄雾吞噬,消失在宋大山夫妇面前。
“回去吧?”
“嗯!”
宋谦紧赶慢赶,终于在 二十这天回到松山书院,迎接他的就是第二天的考试。
松山书院无处不在的考试,一点缝隙都不放过。
夫子批改试卷,频频点头。
“秀才班这些学子,水平都不差,已经达到可以去参加乡试的水平。”
可以去参加乡试的水平,不仅要考得上,还要考得好。考得不好,以吊车尾的成绩登榜,松山书院可丢不起这个脸。
去年的会试,松山书院成绩斐然,朝廷取士三百五十六名,南阳国上下,有近万人齐聚京城,展开最终的争夺,松山书院派出百人团队,一二三甲总共上榜人数七十一人,在三大书院中,稳居第一。甚至状元都出自松山书院,让书院涨了好大的脸,所以书院的生源火爆,有人不远千里,前来求学。
宋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山下的小镇上徘徊着许多学子,见他打马直接进去,顿时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还有的人心里阴暗,觉得就是宋谦等人抢了他们的名额。
观宋谦的年龄,身量尚小,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总不能也是举人吧。
如此年龄的巨人,那可是很出名的,宋谦就是个很陌生的面孔,这种人,竟然也是松山书院的学子,将他们这群堂堂正正的举人放在山下吹风,不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