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径八九米的范围内,虚幻的身影从地底依次升起,而后被升格变成乳白色的实体,这可真是……壮观啊。
怪不得一直没看到人,原来都在地下躲着呢。
许然看这些魂类数量从一只两只,变成七八只,而后是十几只,二十几只,之后再不见有魂类升起,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成为清醒魂类的条件很苛刻,即使是雪岛,几千年来也只有二十几只魂类存活至今。
大多数魂类都是浑浑噩噩的,只知道依靠本能杀人,这些浑浑噩噩的魂类,存活不了很久。
但即使是二十几只,也有点太多了……
在绝欢火光的照耀下,这些魂类静静站在那里把许然围住,阴厉的目光从冰冷眼睛中散发出来,它们就这样看着许然。
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在空气中散发。
压力有点大啊。
许然谨慎的看着它们,而后从铜戒中取出一把冲锋枪,试探性朝前方开了一枪。
铜制子弹打在魂类躯壳上,划出浅浅一道白痕,而后被弹开,这些魂类的外壳像铁浇筑的一样,坚硬无比。
“开个玩笑。”
许然尴尬地笑了笑:“我看现场气氛有点冷。”
魂类的目光愈发阴冷。
许然把冲锋枪收回铜戒,取出一把步枪,眼疾手快开了一枪,子弹依旧被无情弹开,这次痕迹比冲锋枪的更深一些。
还是不行么……
许然在心头叹了口气,按照这个伤害量,需要几发子弹同时打在一个点上,几十颗子弹连发,才有可能打碎一只魂类的脖颈,在这之前,反弹乱飞的子弹早就把他自己干掉了。
“新买的AK47,好看吧?”
许然拽着木质枪托把AK扔回铜戒,而后拽出一把巴雷特,特制的大威力穿甲弹打出,一枪轰飞了眼前魂类的头颅。
魂类嘶吼着。
随着玩笑越开越大,它们再也无法忍受许然的幽默感,同时飞扑上来。
许然勉力再次开出一枪,轰飞另一只魂类的头颅,这是这把巴雷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之后是贴身肉搏战,在这样的战斗中,它与一支烧火棍没有区别。
接下来是绝欢的领域。
“来吧!”许然在心里低吼,绝欢火之力爆发,一束巨大的火环以他为中心盛开,融化了十米之内的积雪。
许然举起绝欢,朝前冲过去,打飞几只魂切碎片的同时,心头忽然警铃大作。
那是来自“偶人”的危险感知,告诉他,危险来自身后左侧。
许然及时向右跳开,柔软修长的指甲像漫卷的绸带,边缘和刀一样锋利,五根长长的指甲与许然擦身而过,那是“爪镰”的标志。
在领域·凋零爆发后,实质化的身体让爪镰没那么操纵自如,五根长长的锋利指甲像五把超长的剑,一个收束不住,插入许然身前一名魂类的头颅。
许然目瞪口呆。
那是一名对他威胁最大的“魂切”魂类。
随着“魂切”魂类身体碎裂,那些模糊的灵魂碎片无力坠在地上,化成虚幻的光点。
拥有“爪镰”的魂类对自己的失误很不满意。
在生前,它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工作中绝不允许一丁点失误,于是它重新挥舞着“爪镰”,双手十根指甲流水一样泻过,带着嘶嘶的破空声,从刁钻的角度毒蛇一样袭击向许然。
在“偶人”的帮助下,许然再次闪身躲开。
十根爪镰力道再次没收住,这次,它成功干掉了两名同类。
爪镰像插入柔软的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插入两名同类的脖颈,而后平着抽出,脖颈断裂,魂类身体在概念上的完整性荡然无存,两名魂类瞬间被抹除。
“住手吧,亚历山大,再这样下去,你要把同类全杀光了。”
一名外貌苍老的魂类再也看不下去了,它第一次出声,想要劝亚历山大回归理性。
“闭嘴,聒噪的老东西。”
亚历山大反唇相讥,“我早就受够你了。老子活着的时候,就得忍受你倚老卖老,没想到死了,还要忍受你倚老卖老,他妈的,那老子不是白死了?”
他恨得咬牙切齿。
“安德鲁,平常大家都是虚幻的魂类,我也奈何不了你,现在你都实质化了,还敢逼逼赖赖,我看你是找死!”
这名叫“亚历山大”的魂类,胸中怒气熊熊燃烧,生前身后几千年的怒火同时发泄出来,像正在喷薄的斯托夫火山,怒火攻心之下,它竟然放弃了许然,合身朝安德鲁扑去。
在领域·凋零里,几千年的恩怨,一并爆发。
二十几名魂类左顾右盼,在亚历山大的话语中,它们忽然意识到,自己可以伤害到其他魂类了。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你儿子把我爷爷的爷爷绿了,受死吧,孙子!”
“会个魂切天天显摆,有什么了不起?”
安德鲁是所有魂类中,唯一还有理智的那一个,它刚想提醒其他魂类,它们的职责是守护阵眼,亚历山大的爪镰已经刺了过来。
“受死吧。”
“亚历山大,别忘了我们的职责是守护阵眼!”
安德鲁闪身躲开,对亚历山大怒喝。
“还有三个阵眼呢,出不了事,你就安心地去吧,老东西!”
亚历山大爪镰再次抹过安德鲁身侧,和安德鲁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
几分钟后,许然呆呆站在原地,领域·凋零的范围里,已经一只魂类也没有了。
作为外语不太好的游客,他没怎么听懂魂类在说什么,自然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情况,许然,你怎么不说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卫之琢关切的声音传来。
许然茫然地喃喃自语。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他环顾四周,干干净净,“那些魂类突然就自己打了起来,把队友全杀了,还有一只,直接在我眼前抹了脖子。”
“空城计,还是幻境?不对啊,在领域·凋零里,幻境无法存在的。”
“别想了,先去找阵眼吧。”卫之琢说。
“好。”
阵眼的位置其实很明显,必然在那几处土丘之内,不到一分钟,许然就找到了那只通体血红的雕塑,一剑砍过,雕塑断裂,阵眼破除。
“我这边的阵眼已经被摧毁了,你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