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林家全体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太子府潇湘水榭内,林飒抱拳半跪,再一次选择效忠轩辕明懿。
在她身后,数位名将身披甲胄,跃跃欲试。
轩辕明懿端坐于高位,欧阳帅站在他的后方,神情尽是运筹帷幄。
白雪关已全面开战,清枫城战场更是打得如火如荼。
时局动荡,百姓们怨声载道。轩辕昊却于半月前携一众年轻妃嫔前去行宫赏花,留英王轩辕姝处理朝政,更使民愤激昂。
今日午后,轩辕昊带着妃嫔们回了宫,这才召臣子入议政殿。
众臣本以为他关心朝政,到了议政殿才知是要劳民伤财举行祭天大典,以求前线战事顺利。
此番举动倒也真是应了那句【不问苍生问鬼神】。
有年轻的臣子不愿与众人同流合污,当面弹劾轩辕昊,被赐了庭杖,活活打死在议政殿前。
至此,朝野皆惊。
轩辕昊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连夜召英王轩辕姝入宫收拾烂摊子,继续接管朝政。
欧阳帅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太子府,发现轩辕明懿已然将一切准备好。
于是便有了林飒宣布效忠的那一幕。
…………
夜色如墨,长安适时刮起一阵狂风,狂风卷起阵阵尘埃。月光映照下,宫墙格外威严肃穆,万安门紧闭,不让人窥探门后光景。
轩辕明懿身着战甲,手执长剑,立于万军之中。在他身后,欧阳帅与林飒一左一右站着,神情肃杀。
“攻!”
一声令下,铁蹄踏破长夜的寂静,战鼓在暗夜中被敲响,鼓声阵阵,回荡在宫墙之间。
金属性修灵者薛梓承手执长枪冲杀在最前方,身后跟着无数渴望建立功勋的士兵。木属性修灵者姚川双手结印,召唤出无数藤蔓构成阶梯,助士兵们先登。
天空之上,无数飞行灵兽载着修灵者,向宫墙之内冲去。
宫墙之上,英王轩辕姝沉默地聆听着下方的喊杀声,目光由近及远,落在至远处的轩辕明懿身上。
“皇兄,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她是最不愿看见轩辕明懿误入歧途的人,同时也是皇室中最了解轩辕明懿的人。她知道轩辕明懿一定会反,早早做了准备,在此恭候他的到来。
打先锋的修灵者与士兵很快冲破第一道防线,打开了万安门,迎大军入宫。
宫廷守军自知万安门难守,已退至万安门后的天德广场上。
“他们这是要请君入瓮。”欧阳帅一眼便看清了局势,转头看轩辕明懿,探究他所想。
轩辕明懿回看了他一眼,再是一笑。
“老师,既已造反,便不会再有回头路。要么进攻,要么死。”
“要战便战,我们还能怕了不成?”林飒说得坚定,双手因兴奋而止不住颤抖。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正所谓成王败寇,今日若成,她封侯拜相,若不成,她便是人人喊打的贼寇。
她赌上所有,甚至整个林家的未来。此刻,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有的只是对成功的向往。
“既然如此,入宫!”
欧阳帅答完,轩辕明懿率先动身,带着众人踏入万安门,往天德广场去。
——天德广场——
轩辕姝守在此处,四周站着最后愿意效忠轩辕皇室的五名圣王,前方是守宫士兵。众人齐望入口,静候轩辕明懿到来。
唰!
飞来一支火矢,稳稳落在议政殿前的柱子上。
火焰很快蔓延开,四周升起浓烟,轩辕姝却无暇顾及火势。
轩辕明懿带着一众属下,已至天德广场。
轩辕姝利剑出鞘,剑锋直指轩辕明懿。她对他说:“皇兄,你不该如此!”
“英王殿下,你是要护着你后面那个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只知纵情享乐,漠视朝堂之上权势争斗,将战争视为儿戏的帝王吗?”轩辕明懿字字苛问,句句问在轩辕姝心里。
轩辕姝神情一滞,心明显乱了几分。但很快,她又有了答案。
“无论如何,你我皆是父皇血脉。父皇如何行事,我们没有资格评判。皇兄,收手,我会求父皇饶你一命。”
“愚忠!”
两个字,是轩辕明懿对轩辕姝的全部赞誉。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修灵者齐齐冲了出去。
轩辕姝身边的五名圣王灵力全开,势与轩辕皇室共存亡。
…………
火还在烧着,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一大片黑夜,滚滚浓烟之间,议政殿上的琉璃瓦映照出轩辕皇朝最后的光辉,却是绝望与死寂的模样。
天德广场上尸遍满地,效忠轩辕皇室之人无一例外全部身死。
轩辕姝以剑撑地跪倒在轩辕明懿面前,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败者。
轩辕明懿居高临下看着她,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她,眼中满是冷漠。
他说:“你选择效忠皇室,孤不怪你。轩辕姝,以死殉国吧!”
说完,他越过轩辕姝往议政殿走去。
轩辕姝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曾经尊敬的皇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昔日兄妹情深的光景。末了,深深叹息一口。
他要反,而她要守。
血脉相连的兄妹,终究成不死不休的敌人。
“皇兄,好好守着轩辕国的江山!”
她高呼着,让所有人听见她的遗言,随后,拔剑自刎。
英王轩辕姝,自刎于议政殿前,以身殉国。
轩辕明懿全程背着她,不愿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叛军很快踏遍整个皇宫,将尚在美人怀中安睡的轩辕昊从龙床上拉了下来,带到轩辕明懿身前。
“逆子!”这是轩辕昊对轩辕明懿唯一的评价。
轩辕明懿置若罔闻,他安坐高位,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自己的父亲。
“轩辕昊,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不是一个大度的丈夫,也不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他一桩一件细数着轩辕昊的所作所为,换来的只有一句:
“若不是武王身死,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这么跟朕说话吗?”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啊!”轩辕明懿桀然一笑,随后上前,俯身在轩辕昊耳畔,道:“你以为武王之死,没有我的手笔吗?”
“儿臣轩辕明懿,恭送陛下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