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经历九死一生,才带着妹妹逃出南疆。
怎会轻易放下心防?
而且婚前妻子与自己说的明明白白,答应自己求婚,是因为邓家能给她一个庇佑之所。
看着邓棠自责的样子,南宫秀放下手中针线,握住了他的手:“不,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父亲、母亲、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儿子。”
她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显然这件事让她无法释怀。
自从前几日,她恢复了记忆,就一直郁郁寡欢。
初见那日,她还恨邓家、恨邓棠轻信西陵人所言,将一个赝品放在心尖尖上养大,亲生的骨肉却在寺庙里受苦。
为此她还气愤的扇了邓棠一巴掌。
可错的最离谱的是自己,害的儿子孤苦伶仃的也是自己。
当年她若是肯多问一句,都不至于沦落到此种境地。
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就追悔莫及。
邓棠怜惜的摇摇头:“不,是我的错!那时,是我太过心急了!”
南宫秀泪眼婆娑:“棠哥,你没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们两个都没错!依哀家说,千错万错都是西陵人的错!”
太后与宋悠然两个人过来,是想凑热闹的,谁知一过来就看到邓棠与南宫秀争着认错的一幕。
让人看着怪伤心的!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邓棠、南宫秀赶紧松开手,一起向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笑道:“在外面,用不着这么多礼,快起来吧!”
她打量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笑着赞道:“虽说你们已到知天命之年,但哀家还是要赞一句,二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多谢娘娘谬赞!”邓棠、南宫秀道。
太后感慨道:“既已耽误了这么多年,你们二人也别在谁对谁错上纠结了,你们当下要做的是珍惜往后余生,哀家愿你们相濡以沫,白首不离。”
邓棠、南宫秀对视一眼,齐齐应道:“是,多谢娘娘赐教。”
“那你们二人接着忙吧!哀家去看看顾神医!”太后眉眼含笑:“哀家就喜欢看着大家伙热热闹闹的,你们两个可别再这里执手相看泪眼了!”
南宫秀温婉应道:“是,娘娘。”
太后方才的话,让她醍醐灌顶。
是啊,她和邓棠已经浪费了二十八年的大好时光。
不能再把余生的精力,浪费在分辨过往是非对错中!
太后娘娘说的对,千多万错都是西陵人的错。
“棠哥,二十八那日我……我随你拜见过父亲母亲后,就搬到邓家住吧!”南宫秀道:“慕远日后还是留在顾神医身边,您觉得如何?”
邓棠点头:“顾老待他情真意切,他留在顾老身边尽孝是应该的。只是,阿秀你能适应邓家生活吗?父亲母亲说,允我们分府别居。”
“父母在不分家,而且,我也想在父亲母亲跟前尽尽孝心。”南宫秀说着又拿起了针线。
她要赶在初八回邓家前,给公公、婆婆多做几件针线,略表孝心。
邓棠道:“都听你的,若是在府里住不惯,我们就搬出来!”
“好!你有时间跟慕远谈谈,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南宫秀道。
邓棠想起儿子,就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是个面冷心热的,看着冷清,实际上很会来事,未来大舅兄要成亲,他这几天得空就往宋家跑,前日偶遇亲家公,他还夸慕远做事妥帖,帮了他们家大忙。”
其实,有王府的人帮宋家操持婚事,哪里有需要自家儿子做的?
在邓棠看来,儿子去宋家,是想与宋七姑娘见面吧!
这黏人的性子,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当年若不是他死缠烂打,阿秀怎么肯答应嫁给自己。
南宫秀嗔道:“他面皮薄,你可不要因为这事笑话他。”
“遵命!”邓棠玩笑道。
……
顾神医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都是被太后给气的。
谁能想到,原本雍容端正的太后娘娘,越老越活回去了,不过顾神医觉得,太后可能是被宋悠然给带坏的。
他只不过说了一句:“是药三分毒,小师妹身体康健,无需额外调理。”
太后就乐的停不下来了:“顾神医,你叫云阳是小师妹,那哀家这个云阳的皇祖母,是不是就比你高了两个辈分。”
顾神医本不欲理会,谁知太后觉得此事有趣,叭叭叭个没完。
还拉着宋悠然掰扯:“子玉媳妇,你比哀家小一辈,你跟着哀家这边论的话,比顾神医还高上一辈儿呢!”
气的顾神医忍不住反驳:“论起来,还是嫣然那丫头跟她更近,嫣然嫁给我孙子,她跟嫣然论起来,就比我小两辈儿呢!”
宋悠然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也跟着加入了战局:“我跟嘉宁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若跟着嘉宁论的话,那咱们是平辈。”
“而且平平、安安是你老人家的徒弟,那我这个做娘的,跟着孩子论起来的话,是不是也跟您是平辈?”
太后本就是宋悠然的无条件支持者,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赞成:“子玉媳妇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你们赶紧给老夫出去!”顾神医忍不住爆粗。
然后拿了个捣药的杵子,气急败坏的把两个人赶了出去。
笑话,他要是跟宋悠然平辈,那他不就比镇国公矮了一辈!
顾神医觉得头大如斗,他原本好好的在药房里捣药。
被这一老一少两个闲的到处惹事的女人,给气的药都捣不下去了!
呔!
他凭什么要比镇国公矮一辈?
越想越气!
好在宋悠然怕把他老人家气坏了,让人把安安送到梧桐苑哄了哄他。
顾神医语重心长的对安安道:“你可别学你娘亲,免得她把你带坏了!”
安安嗤着小牙乐:“蒋世叔前几天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阿策小子慧眼如炬,是个好的!”顾神医欣慰道。
安安提醒道:“您前几日还当面嫌弃蒋世叔,说他是事儿精。”
顾神医一噎:“此一时彼一时!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去把晌午教你的药方背一百遍。”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