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两周,眼看需要排查的人已经快排除干净了。但是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则是毫无头绪,不仅没有可疑的对象,甚至连有动机的人都没有。
这可急坏了李大,于是他又回看那些已经排除的人,怕我们的排除太过武断,没有把嫌疑排除干净,把真正的大鱼放了过去。
为了尽快找到破案线索,李大特意把市局行动技术支队的领导邀请了过来,想通过行动技术支队的技术支持,再回溯一下已经排除的人员。看看其中是不是有漏掉的线索,为破案找依据。
我们这些侦查员对这案子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案子发生的蹊跷,过程也蹊跷。
李大特意让我们把事主找过来,并带到了审讯室里面,想通过审讯的办法把事主的真话套出来。
因为李大认为,事主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向我们隐瞒了一些人和事,而犯罪嫌疑人恰恰就是在这些人和事当中。不是我们排查不努力,实在是犯罪嫌疑人没有在我们的排查范围内。
询问事主,自然不会少了我。我们是苦口婆心的劝事主,告诉他我们都是为了他好,让他放下包袱,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们。
无论是他做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是在男女关系上的错误纠葛,通通告知我们。我们会对这些人进行逐一甄别,只要有犯罪嫌疑,我们就会采取措施。这对事主来说也是一种很好的保护,否则这个隐患不除,不知道什么时候麻烦,又会找上事主。到时候就不是损失十几二十万那么简单了。
事主也深以为然,在我们强大的心理攻势下,和认真的思想工作努力下,事主终于把他做过的一些受贿,找小姐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们把这相关的人员一一记录下来,特别是这些人的通讯方式,我们借着行动技术支队的东风,对这些重点人员进行甄别。
有了我们第一手的资料,李大顿时也是信心百倍,他联系好行动技术支队的领导,立即到我们刑大,开专案分析会。
我们把前期已经排除的人,和还没有排除嫌疑的人,包括我们近期分析出来的嫌疑对象。分成三个数据包,全部递交给了行动技术支队的领导,希望他们通过技术上的支持帮我们进行甄别。
不过行动技术支队的领导并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来行事,因为我们提供的数据量太大了,他们真要通过技术手段来甄别,不知道要工作到猴年马月。
于是在专案分析会上,他们根据自己的技术能力,向我们介绍了一种新的数据碰撞方式。
行动技术支队的领导特意向我们询问了整个作案过程,还有在作案过程当中,这些犯罪嫌疑人是否使用了通讯工具,特别是犯罪嫌疑人是否携带了手机。
我们由于前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对事主的询问,我们从来忽视了这个问题。我们一直把询问的重点关注在事主的关系人身上,至于整个作案过程的来龙去脉,我们并没有刻画的非常仔细。
行动技术支队领导的问题问在了我们的软肋上,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李大立即责成我们把事主叫到刑大,并且配合行动技术支队的同志,询问事主一些他们关心的问题。
专案会议进行到这里就暂停了,李大陪同行动技术支队的领导在自己会议室里等消息。
而我协同行动技术支队的工作人员,一起询问事主。
果然行动技术支队的工作人员关心的问题和我们大相径庭,他们首先问事主:“这位同志,你当时被绑的时候,有没有留心犯罪嫌疑人在使用什么通讯工具进行联络。”
事主也是一愣,他没有立即作答,而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于是事主说:“我一开始被他们按在后座上时,我连头都不能抬起来。因此也没看到他们手上有什么手机一类的通讯工具,我只看到有一个人手上拿着枪,当时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压根儿就没有去关心其他的事情。后来车子启动以后,开了大约10分钟,他们问我有没有银行卡,还有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我为了保命,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并从我的钱包里面掏出了我的工资卡。”
我说:“这个我们知道,你和我说起过,可是这不是我们这些市局同志关心的!”
事主回答:“我要说的是,我把银行卡给他们,把密码告诉他们以后,这个时候开车的人接了一个电话。”
“哦,你是说驾驶员?他用的是什么电话,是移动还是电信,或是联通?”行动技术支队的人急切的问。
事主说:“具体是什么电话我没看见,我只是听见驾驶员在回电话,应该是外面打进来的,是驾驶员在接听。”
“他们说了些什么内容?有关于地域的信息吗?”行动技术支队的人问。
“他们说什么内容我不知道,因为那个驾驶员是用方言接听的电话,我这人出去的少,我也听不出这是哪里的方言。反正我听不懂他们讲的话,所以讲了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事主回答。
“那接听这个电话的时候大致是什么时间,你能回忆一下吗?”行动技术支队的人问。
事主说:“具体什么时间我说不上来,反正这个驾驶员接听完电话不到一分钟,就去自动柜员机上拿我的银行卡取钱。他们把我卡里的钱全部取了出来,然后又继续开车走。”
行动技术支队的工作人员把这一信息详细的记录到了他们的笔记本上,然后又问我们:“你们知道这个银行卡取钱的网点吗?”
我说:“我们去调过这个网点的监控,只是看不出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行动技术支队的人说:“我不是说这个犯罪嫌疑人长怎么样,我要知道这个银行自动柜员机的位置,因为事主都说了,犯罪嫌疑人在取款机附近打了电话。而且接听电话的时间离取钱的时间很近,这就是一个重要的数据记录,我们是有用的。”
我说:“这好办,等下我带你们去看一下那个取钱的自动柜员机网点,你们自己感受一下。至于时间,银行的取款记录有准确的时间,应该不难推测。”
行动技术支队的人又问事主:“同志,你再仔细回忆一下,他们在一路行驶的过程中,到底用手机接听或拨打了多少次电话?”
事主开始仔细回忆,然后我们也帮着他捋顺整个时间顺序。
事主说:“我虽然头不能抬起来,看不到窗外的景色,但是我的耳朵始终是竖着在听的,因为我怕他们要害我。我在车上还是能感觉到什么时候上了高速,我的印象里我们加油是在高速的服务区。应该上高速以后没多久,就进了服务区去加油。当时他们怕我在服务区里呼救,因此在加油之前把我从车上拖了下来,那个拿枪的人拿枪顶着我躲在树丛里。驾驶员开着车去加油的,我们远远的也能看见。我看见驾驶员在加油的时候,好像也接了一个电话。但具体是接听的还是打出去的,我就不清楚了。”
行动技术支队的人问:“那具体是什么时间?你知不知道是哪个高速服务区?”
事主说:“这个服务区应该是在我们省内的,具体是哪个服务区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到了那个地方我能认得出来?”
行动技术支队的人又把事主说的详细记录下来,边记边问:“那这个电话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或者说离上一个电话大概过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