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相信,如今成为戈尔贡帝国魔法女皇的米利亚·吉尼斯,在此之前只是一个出身平凡的二流魔法师。
让米利亚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尽管她并未被认为有资格进入一所大型学院深造,但她始终坚信魔法拥有无限潜力。“许多大法师都曾有过模糊不清的过去,他们在大部分时间里被视为废物,直到找到了通向伟大的道路。无论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也能找到。天赋不只是与生俱来的,必须要去开发它。一定有一种方法可以突破我的极限!”米利亚决定效仿那些大法师的道路,而不是像其他毕业于小型学院——赤色蜥蜴学院的同学那样接受卑微的工作。
米利亚并没有去走访那些大法师的故乡,也没有按照传记中记载的地方游历。“天知道有多少人踏足过那些地方。如果有任何线索的话,早就被人知晓了。最坏的情况是,第一个发现他们遗产的人已经将其据为己有。”她这样想着。
于是,米利亚选择把所有赌注押在谣言和传说上,希望能找到那颗寓意真理的麦粒。然而,她所找到的却是旅游陷阱和骗局,这不仅耗尽了她的大部分积蓄,甚至多次让她差点丧命。
经过数月徒劳无功的旅行后,她体重下降了超过十公斤,对个人卫生的关心减少,对人性的信任也几乎荡然无存。她并不貌美,但一个十六岁单纯少女对某些男人有着强烈的吸引力,由于她独自旅行,米利亚常常被视作容易下手的目标。至少在她展现自己是个魔法师,并将袭击者变成烤焦的脆片之前是这样的。
有一天,她听说了一座被诅咒的山,从那里出发的人都未曾返回。有的传言说山洞里住着邪灵,也有人说山坡上存在着通往冥界的门户。当她表示想要探访这个地方时,无人愿意陪同,当地人也试图劝阻米利亚。但在她的经验看来,这种反应反而是个加分项,意味着那里确实隐藏着些什么。
借助飞行魔法,抵达目的地变得轻而易举。这里没有怪物的踪迹,鸟儿欢快地鸣叫,小鹿和松鼠毫无畏惧地靠近她,任由她抚摸,直至失去对这位新来客的兴趣。周围的植被繁茂异常,以至于米利亚觉得这是她遭受过的最为精心设计的恶作剧。与其说是被诅咒,这个地方更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场景。
山洞就坐落在显眼处,通往洞口的小径已被清理干净,显然常有人通行。接近山洞时,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背蔓延开来。这个山洞的拱顶极其规整,墙壁和地面光滑得不像自然形成。
好奇心驱使她前行,激活了一个照明法术后走进洞穴。通道不高,约两米高,狭窄到只能容一人通过。她留意这些细节以安抚自己的情绪——居住在此的生物不可能太大,万一遭遇围攻或被迫逃脱,在如此封闭的空间内,数量优势也不再是问题。隧道向下延伸数百米,最终她来到尽头,眼前的一切令她难以置信。
米利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比她家乡还要大的图书馆之中。这是一个单层圆形房间,书架多层分布,由楼梯和附魔电梯相连。图书馆的穹顶是一块玻璃天花板,透过它可以看见阳光,一楼还设有玻璃门通向外面的森林。整个景象不合常理,她本应在地下,但米利亚暂时抛开疑虑,使用飞行魔法探索这座图书馆。馆内的书籍和卷轴按主题有序排列。
其中既有用未知语言书写的古老典籍,也有据说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传奇法术书,甚至还有与她在赤色蜥蜴学院使用的教科书类似的近现代书籍。接着,她看到一本刻有“洛赫拉·银翼法师之魔法书”金色字样的书脊,抽出书打开一页,发现内容并非密码加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米利亚坐在众多沙发之一上,尝试从她最敬爱的大法师、现代魔法的先祖那里学习智慧。然而,她唯一明白的是,即使经过她所有的学习以及银翼法师逝世后的数百年魔法进步,那位法师的智慧依然遥不可及。
米利亚真的想带走几本书作为纪念品。
“就算我证明无法提升自己的魔法能力,也可以卖掉它们,安逸度日。哪怕随便一本书的价值恐怕都要超过整个赤色蜥蜴学院。”
但最终,她决定将魔法书放回原处,空手离开。
“即便我真的能卖掉它们,而不是因此丧命,那些可怜的书籍只会成为某个傲慢蠢货的战利品。在这里,它们却可以帮助像我一样有更多才华的人实现梦想。”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时,身后传来一句:“考虑得不错,人类!”
米利亚还没来得及转身寻找声音来源,周围的空间便模糊起来,她瞬间传送到了房屋主人面前。新的房间同样巨大,但这里堆满的不是书架,而是金子、白金和宝石,最小的一颗都有她拳头那么大。金银铸锭、硬币和珠宝随意堆积成小丘,环绕着一座实实在在的宝藏山,山顶之上站立着她见过的最大的生物。
雷格亚恩的体型庞大到米利亚无法一览其全貌,黑色鳞片比塔盾更大更厚实,她整个人不过相当于它一只爪子的大小。她无法移开视线,看着那双黄眼睛,瞳孔呈垂直裂缝状,如同猫眼一般。它的每一次心跳都震耳欲聋,仅仅是呼吸就足以产生强风,迫使她躲到一座金堆后面避风。
“抱歉,我差点忘了人类有多么脆弱。”注意到她的惊恐,噪音停止了,风也停息下来。
“你来到了我的家,并表现得像个客人,这值得奖励。你并非怀着正义的狂热前来斩杀猛兽,也不是掠夺者,给予了知识应有的尊重。”
恐惧逐渐消退,米利亚注意到它头上的骨质突起,宛如一顶王冠,巨大的膜翼优雅地垂在背部。
“在这座房子里选一样东西吧。无论是财富、知识还是武器,都归你所有。”
“我要知识!”她脱口而出,生怕龙改变主意。
雷格亚恩满意地笑了,真是个有趣的角色。
“说出你想得到的书名,它就是你的。”
“我不想要书。我想要的知识是您的。请您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大法师!”
雷格亚恩惊讶不已,这是它未曾预料到的请求。
“就这样吧。”它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雷格亚恩向米利亚传授了觉醒者的秘密。
历史上只有极少数魔法师不曾是觉醒者。背后的原理简单明了,但要达成这一状态极为罕见。无论魔力核心多么强大,都无法生成足以被察觉的能量流。
成为觉醒者的唯一途径是感知并接纳身边的世间能量,让它流入体内。
米利亚盘腿而坐,闭着眼睛,而雷格亚恩则蜷缩在她身边,通过激发自身聚集了大量的世间能量,以便她更容易感知。
“成为觉醒者的途径只有两种。”它继续解释道,语气引导着米利亚调整呼吸节奏。
“第一种是自行感知世间能量。这种情况相当罕见,除非你能达到顿悟的状态,或者找到一处能量浓度远超常态的地方,抑或是新生儿时期就能感知到。
“新生儿是空杯状态。母亲赋予他们生命,世界赋予他们魔力。如果能够教会他们,创造觉醒者就会变得简单。
“第二种方式是由如我这样的守护者进行唤醒。就像我的老朋友泰瑞斯和萨拉尔克所做的那样,他们赋予追随者力量,却不传授知识。而我和他们不同,我已经不再关心任何国家。
“他们背叛了我,所以我也抛弃了他们。戈尔贡帝国对我来说可死可活,我不会亲手毁灭它,也不会出手拯救。扯远了。
“觉醒者的敌人只有其他觉醒者,无论他们是人类、进化自魔法生物的物种,甚至是更为可怕的畸变体。正如我们诞生出守护者,畸变体也会成长演化为古神。
“最危险的畸变体是那些成功占据合适躯壳的存在,无论是野兽还是人类。这就是你要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