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琉梳,起身去了门口,开了一条缝。
“有事?”
“那个,我来帮大哥的!”
这时白翎把缝开大了些,面色不太好,“他到底什么情况?”
“具体的不太清楚,就说喝多了,那酒可以提升实力,现在情况是自身炼化不过来,需要帮助!”苏沐君尴尬挠头的解释,“我没爹娘那么强,最多也就一两日!”
挽着的袖子,上面还沾染上些水渍。
想来是在帮着大哥梳洗!
‘啪’
门被关上,夹带着一句,“等会儿!”
白翎听完苏沐君的解释,心里不是滋味,跟自己说一声怎么了?
难不成自己不会?
还是觉得自己不会帮助苏沐谦炼化?
一个个防他跟什么似的!
一边帮着苏沐谦梳洗,一边发泄怨气般用的力道都大了些,手上蓦然出现两根发丝,心下一紧,随后又放下心来,反正不会醒,嘴中还嘟囔着,“让你大婚拽我头发!”
把发丝收集好,突然好想用喙去戳这个一点没有苏醒的狐。
嘴皮子都快被自己咬破了,生生止住嘴痒之意。
待到弄好,白翎才把苏沐君放了进去,自个儿又退了出去。
门外的白翎满是郁闷之色,门内的苏沐君一上手,就感觉难办,这得多久才能醒啊!
陆陆续续的苏家狐苏醒,轮换班一样,不停的进进出出苏沐谦的房间。
白翎成了守门人,时间一长,他觉得这房间还没苏家其他狐呆的时间久。
苏沐玖被狐父抓去酿酒了,陌离偶尔陪小白狐,偶尔去查看一趟陈深情况,还会跟着顺着他们的时间来帮苏沐谦炼化。
不能修炼,手上无事务可做,白翎想起久远的话,而自己还没来得及做的。
寻了侍狐教自己家居事物。
日复一日,陈深利用妖丹化形,在苏家跟着狐医制药。
除了修炼就这个因为苏沐谦的原因,深耕得长久。
他那师父给留下的一些古籍。
利用现有的灵植与狐医讨论后, 研究出更省灵植又有效的药物。
至于苏沐谦一事,没人告诉他,他并不知道苏沐谦已经酒醉了半年时光。
狐父来过一次后,苏沐谦手指动了动。
意识在混沌中游荡,脑袋疼,眼皮子也重。
身体里妖气早就突破临界值,踏入妖兵境界,只是......
硬生生压制住乱窜的妖气。
体内还有许多没有炼化的力量,猜想大概就是这些阻止他苏醒。
于是他便自己调动起来。
没一会儿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入水,还......
心里止不住惊慌,不就醉个酒。
怎么感觉......莫名有些诡异!
沉下心来炼化余下的力量,他就是想看看谁那么大胆子碰他!
狐母再来了一次,探察到苏沐谦体内情况,提了半年的心终于落下。
这次离开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些笑容。
白翎见状,猜测应当是快了!
回了房,看见一动不动的苏沐谦,坐在床沿上,俯身趴在其胸口,静静等了会儿,与之前的跳动没有不一样。
小声感慨着,“这次不知道能独处多久!”
最长不过一个时辰,短的也有前脚刚走,后脚又来的。
他想过自己帮助苏沐谦,可其他人不许自己动手。
静静等着苏家狐前来,果不其然,没多大一会儿,陌离赶了过来。
白翎麻木的开门让开道路,“离儿!”
“嗯,奶说爹随时会醒,让我们来的时间不必那么勤快!”
这是句安慰,他每次来,能看出白翎眼中的失落,并不是不让他帮忙,而是在不知内情的苏家狐眼中,白翎不能有意外。
说罢,陌离转身离去。
白翎看着陌离的背影,随时会醒?
夜里辗转反侧,这半年来他都没有休息过,难得一日无人打扰,眼睛就是闭不上。
目光锁定在苏沐谦的侧脸。
他们之间为何总有这么多波折?
若不是听闻,小玖拿错了酒才导致,白翎会怀疑这次醉酒是苏沐谦故意而为之,目的是为了不与自己名副其实。
没人再来,白翎想到随时会醒的人儿,每日做好吃食温着。
长久不进食,胃里空空,很是难受,他从小便体验过。
而这次足足半年,没半点憔悴的狐,正忙锅里饭菜的白翎忍不住轻笑一声。
差距可真是大!
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自己?
看来,等苏沐谦醒后,自个儿也得加紧修炼,不能再拖后腿了!
与其这样祈求,不如等苏沐谦自己想通,再考虑亲近之事。
今日苏沐谦亦是没苏醒,手侧滑过其脸颊,嘴中不自觉呓语,“明明答应过亲近,却食言,如白羽归家一样,现在的你可真让我难懂!”
从不拒绝他的所求与一直抗拒亲近之事的狐,真真差别太大。
再往温热处靠近了些,寻求一丝慰藉。
心里牵挂着第二日一早去厨房,天未亮全便起了身,匆匆忙离开。
有些慌乱未曾察觉躺在身边的人睁着眼。
苏沐谦在盘算,从自己有意识开始到醒来的日子,加上头还略有些发疼,没来的及喊住人。
慌里慌张的身影,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昨夜白翎的话他听见了,也是在他熟睡后不久便苏醒过来,其眼下是疲惫的青黑,见他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蹭,亦是没忍心把人唤醒。
撑起身体倚在床栏上,揉着发疼的头。
最后那瓶酒口感不对,更加醇厚,有些馋,便一口闷了,那晓得刚说完一句,自己再无意识。
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事儿,加上有意识之后的事儿。
待白翎回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手上拿着个木盘,习惯性往床上望上一望,揉脑袋的苏沐谦与之四目相对。
开心,兴奋,加上一丝激动,手里的木盘差点没忍住给脱了手。
稳住后,收敛心绪,“你醒了!”
“嗯!”
“身体还好吗?”
苏沐谦想了想自身情况,“还不错!”
白翎把吃食放在圆桌旁,“吃点东西?”
视线落在白翎正在摆放之物上,都是自己爱吃的,什么时候白翎与自己口味一样了?
下了床走向膳食边,看着自身衣服,“你换的?”
“嗯,你喜干净!”
“也是你帮我梳洗的?”
“嗯!”
桌上菜与陌离手法无异,刚刚好一口模样,苏沐谦有些奇怪,“陌离做的?”
“我弄的!”
白翎回答完,正要下口的苏沐谦抬头闪着疑惑。
“你若不喜,我便不做了!”
倒不是不喜,是突然觉得这份吃食是白翎自己做给自己的。
文静不是不会,是不习惯。
“你吃了?”
“边做边吃了些,这些给你的!”
听见这回答,苏沐谦才伸手重新举筷,夹着到嘴里,咽下后随口问,“我睡了多久?”
“半年!”
筷子没忍住抖了一下,难怪......白翎有胆子偷窥自己!
这账......记下了!
“没趁我没意识,对我做什么吧?”
“掉了两根发!”白翎没说是自己不小心用力过大扯下来的。
喝着汤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白翎。
气压每问一句,便低上一分。
白翎把自己头发往前捋了一下,“你想扯多少都行!”
‘嘭’
汤碗在桌上发出巨响,“你......”
苏沐谦明显生气了,白翎坐得端正等待,思索着这几日可能不会出门。
苏沐谦压住心中的怒火,“为何对我这么冷淡?”
白翎愣了一下,冷淡?
他做了饭,哪怕不合他的习惯,也不算是冷淡吧?
“没有!”
“你缠着我那股劲儿呢?”
猛的一下被问到这个话题,白翎舔了下唇,“你不喜欢,我等便是!”
苏家狐看重实力,看重天赋,他这么差,被弄了回来,自己观察过,亦是听说过,苏沐谦是这辈天赋最好的,有点不配!
何况他想好了,哪怕没有那种关系,他也不会离开。
他没去处,当前重要的是提升自己实力。
不被突然抛弃便好。
没有多少温度的问答,这感觉像极了曾经的那些年,苏沐谦虽不记得感觉,却记得他每次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就不说。
于苏沐谦来说,此时此刻颇为压抑。
含着恼怒之意的喊了声,“白翎!”
“等一下,我先拿出去,一会儿伤着你不好!”
桌上的食物吃完了,白翎说着动起手收拾。
狐尾缠着身躯靠近,一张明艳的脸上,忽闪出狐狸的狰狞,散落在地上的餐具,白翎叹息一声,“要动手便快些,我还想补个眠!”
在白翎看来,自己这段时间触碰了很多苏沐谦不喜之事,即使对自己做些什么很正常,是他自己不听劝诫。
而苏沐谦想着昨夜还抱着自己使劲儿蹭与抱怨之人,做个饭的功夫,转了性,心慌之下的下意识举动。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两人刚和好的一个多月时间。
白翎现下的变化,忐忑肯定是有的。
控制住力道,情绪压回去,把人放在床上,吐出一个字,“睡!”
???
苏沐谦跟着上了床,倚在床栏上,几条狐狸尾将人盖好,掖掖被角,一条将鹤揽得紧了,低头看向他,“没不喜欢,你不愿意跳......求偶舞,我心里不舒服!”
所以抗拒,抗拒......
鹤对视了会儿,打着哈欠,“那个啊!鹤族重繁衍,又称求嗣舞,我是感觉现下不必多个后代......”
他们之间,应该还不到生二孩的时候。
便没想着跳。
但凡那日苏沐谦多问一句,白翎早就说了。
就知道他不是很清楚求偶舞的寓意。
求被吃是一回事儿,求嗣又是另一回事。
“你若是想要......”我带来的有好几颗孕子丹,也不是不行!
这话没说完困意上头,狐尾毛毛蓬松,扫在脸上要痒不痒,可架不住紧张心情放松便睡了过去!
徒留苏沐谦一个愣愣的看着睡颜,好想摇醒他。
说清楚啊,后面的话!
体内还有一丝没炼化完,不过,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儿。
放轻动作,穿好衣服出了门。
寻到正在处理事务忙碌的狐父,关心的话狐父还没有开口。
“爹,你知道求偶舞吗?”
苏沐谦能问的只有狐父,至于狐母,去了怕是会被遭白眼。
“现在我不太建议繁衍子嗣......”
醒了来了问了一句,自己还没说完又匆匆离去!
狐父的狐狸眼都快眯紧了。
现在这个时间段,要什么孙孙?
一个白翎就够了,万一突发情况,自个儿好大儿还得再牵挂一个!
偏偏还不能跟狐母抱怨。
狐母巴不得多添人口。
从袖中取出苏沐玖新酿的酒,这是第一瓶,嘿嘿嘿,他先抢了去,还不知道效果呢!
眼下,解解郁气也好。
喝了一口便想扒拉自己舌头,“这个怎么寡淡如水?得给他好好说道说道!”
感受着体内,无任何变化。
苏沐玖酿的第一瓶本就是拿来做调配,看看哪些地方要改进,灵植更是一株没加。
显然不知情的狐父还认为苏沐玖技术不好。
苏沐谦回去后,先把体内剩余力量先炼化完,结束后不住咋舌,这小玖东西真多!
缺失的那两年于他而言跟没缺失似的,若不是从小看着长大,他会怀疑被老妖魔附了身。
老妖魔苏沐玖正搅拌酒糟,一个喷嚏,唾沫星子全入了酒糟里。
另一边拿着搅拌棒的酿酒师傅面露苦色,这好好的酒,怎么就加了料?
等到成品时,自己试还是不试?
苏沐玖抹了一下嘴上残留,“有人骂我!”
什么事儿都没做,有人打主意,有人骂,还有人算计。
他想罢工了!
酿酒师傅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刚才他就在心里悄悄骂了一下,可喷嚏打得比他骂得快,那就不是自己!
口酵也行,这般想着,继续手中的活。
小白狐越想越不对味儿,搅拌棒一扔,还是罢工了,苦了最后的工序,酿酒师傅一个人做,他成了监工。
苏沐谦重新躺回床上,看着熟睡的人儿,眼底下的青乌,那般困意究竟是多久没有休息?
盯得久了没忍住在其脸上舔了一口,内心泛着小窃喜。
原来那是求嗣舞,自己也容易想多。
伸手出现一根安神香,点燃往桌上香炉一扔,稳稳落在其中,香燃烟丝飘缭,给倦意之人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