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刚想拒绝,转而又想起自己身体受损,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有了楼穆帮助,或许更好些。
夜里,除了唐念突然坐起来了几次喃喃自语把楼穆吓醒,再无其他事情。
第二日,便到了太后生辰宴。
楼穆天还没亮就出了府,吩咐景瑶不能让唐念迟到了。
可唐念这边,慵懒地翻动身子,看着窗外的阳光又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景瑶在门外催了又催,却不见屋内人有何起床的意思。
她不喜阳光,昨日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让她睡不好觉,偏偏太后生辰日又得早起,也怪不得她这般赖床。
楼穆已经从宫里回来重新换了身衣裳,站在院内等唐念起床。
下人焦急万分,看了眼毒辣的太阳,弯着身子:“大人,若是再不启程,怕是要误了宴会。”
“宴会还有一个时辰,如何能误?”楼穆虽也有些着急,但还是开口斥责。
唐念这些天身子不好,正值恢复期,贪睡些也正常。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唐念才极不情愿地让人给她洗漱穿衣。
因着今日是宫中大宴,唐念身上的衣服裹了里三层外三层,一旁的侍女美曰其名——礼服自然是要奢华些。
到了宫门,便有公公接应。
来人朝着楼穆行了礼,目光却落在唐念身上。
“楼大人,奴才奉太后娘娘的命,带着唐姑娘去一趟宫里。”
唐念看了眼楼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抬脚跟上公公的步子。
景瑶也跟在身后。
越往宫内走,唐念便觉得黑气越重,她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楼穆每天往宫里跑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没多时,引路的公公停了下来,弯身向内指引:“唐姑娘,这便到了。”
唐念抬头看向门前牌匾,没有犹豫,迈步走了进去。
“诶——”
景瑶被公公拦住。
“且慢,太后娘娘说了,只许唐姑娘一人前去。”
公公虽居深宫,可也认得楼穆身边的大红人景瑶,他语气更加恭敬:“劳烦景姑娘在殿外等候了。”
“那你便留在这里吧。”唐念顿住身形,回头看向景瑶。
景瑶不情不愿,前几日领罚后的伤口隐隐作痛,若是让唐念一人过去,再出了事,她可不好向楼穆交代。
她还要开口,却也想到这是宫里,只得作罢。
唐念一路被引着,便到了太后寝殿。
“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高坐于上,不怒自威,沉声道:“平身吧。”
唐念不卑不亢,抬头对上太后打量的目光,本就艳丽的容貌在今日奢华的打扮中更显一丝华贵。
倒是让面前的太后都暗了几分。
仅是一眼,太后便被面前人的容貌惊住。
这等好的容貌,难怪能迷住一向不近女色的首辅。
“听说你是天师出身?”
唐念有些惊讶,自己隐藏身份来到皇城,太后又怎会知晓?
莫非是楼穆?
皇城里出了这么多事,她也没听说过太后在里面做了什么。
这样想着,唐念也没有继续隐瞒:“天师不敢当,不过是会些把戏罢了。”
话是这么说,太后却不信楼穆会喜欢一个空有容貌的女子。
她向来信奉道士,唐念有没有实力,试探一番便知。
太后浅笑,招手命人拿来几张符咒:“你且说说,这些符咒都是什么意思?”
对于天师而言,抓鬼画符可是基本功,也是最能试探出能力的东西。
侍女立刻将符咒盛至唐念面前。
仅是一眼,唐念便认出这些东西,她没有思考:“回太后,这些都是护身符。”
太后笑笑,认定唐念没有能力,心下也有些失落:“你还是……”
“不过……”唐念开口打断,“第二张符咒,倒是有些异常,乍一看是护身符,细细看去,才能发现这张符咒其中的奥秘。”
唐念伸手就要拿过符咒,却被面前的侍女呵斥。
“大胆!这可都是天师给太后娘娘的护身符,岂容你乱动!”
太后向来信奉道教,但楚帝驱赶天师,宫中更是不得留藏符咒,若不是太后威望,怕是这几张护身符也被楚帝扔了去。
太后抬手打断侍女,示意她不要影响唐念。
唐念上手拿过第二张符咒,手里捏了个诀,碰到符咒的刹那,符咒上的字纹变化,俨然是另一种符。
“是驱鬼符。”
看来是太后还是知道点什么,为了躲避楚帝,命人在符上做了手脚。
见唐念有如此能力,太后登时欣慰,不觉拍手叫好。
“没想到你还真的同阿钧说的一样,竟有此能耐。”太后脸上的欣喜藏不住,对着唐念赞不绝口。
原来是三皇子啊。
唐念把先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了一边,从袖间拿出一沓符咒:“太后,这是民女为您准备的贺礼。”
太后差人拿过,细细查看。
多年信道,这些符咒她也认得七七八八,大都是些驱鬼除煞的符咒。
对唐念更加满意了。
看来这姑娘跟自己一样,也发觉了宫中的不对劲。
如此想着,太后甚是欣慰,看着唐念的目光都流露出喜爱,更是直接从座上走了下来,到唐念身旁。
她因楚帝驱赶,许久未见天师,今日见了唐念,甚是喜欢。
唐念手上察觉一暖,低头看去,太后竟然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唐念是吧,如今时辰也不早了,随哀家一起入宴吧。”
“是。”
二人就这么手挽着去了席间,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连着景瑶都十分惊讶,不知道殿内发现了什么。
宴席男女分坐,唐念跟着太后去了女子座席。
太后宠爱唐念,直接让人将她的座席移至自己身边。
堂下的宾客大惊,目光更是落在唐念身上,想要看清这个被楼穆和太后宠上天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
可他们除了被唐念的容貌惊住,没有任何收获。
宴会开始,众女眷纷纷向太后呈上贺礼,还不忘对着太后身边的唐念看上几眼。
贺礼无非是些首饰摆件,太后看得乏味,拍了拍一旁的唐念,轻声道,“还是你送的礼物最得哀家的心。”
堂内歌舞升平,太后喜悦,拉着唐念不停说话,又请教了不少道家问题,一番应付下来,唐念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向景瑶递了个眼神,便向太后请示离开了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