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速,很快到了又一年的春种。
春日的暖阳照在已经提前准备好的水田里,地头上成片的秧苗已经准备好,插秧队伍已经就绪。
此时的插秧比双抢的时候插秧要舒服的多,至少,天气没那么热,阳光也没那么毒,水里也没有太多的小虫子,空气中也没有那么多的蚊子。
不过,村里多了四个免费的义务工,不用给工钱的那种。
几人插秧闹出来的笑话,直到插秧工作结束,齐韵如才从林雨娟的口中知道。
“你是不知道那个李菲菲简直太有意思了,看见地图上那么多秧苗,她说,呀,老师不是说这里种水稻吗?怎么种这么多韭菜呀?哈哈哈……哈哈哈……我一想到当时他那话,简直快要笑不活了!”
看着林雨娟笑成那个样子,齐韵如也感觉自己的忍耐力成了摆设,嘴角忍不住的弯起。
“不过,他们四个人就这个挺搞笑的,其他人就没她这么有意思了。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下地还穿小白袜,布拉吉,嘿嘿,一天下来,花裙子变成泥巴裙了!哈哈!”
“长筒小白袜里面都能装一筒子泥,我亲眼再我们那院子里看到提着袜子往外倒泥巴,边倒还边哭,简直笑死!”
……
插秧结束,大队长再次如同去年一样,带着村里一些人去河里捞了不少中等大小鱼,放养到了稻田里,几个插秧免费工作者和他们的老师,便趁机做起了他们的研究,记录村民们对于稻田的管理之类的。
他们捉鱼的时候,甚至发现,隔壁的大队竟然也学着他们在大河里捉起了鱼,看来他们也想学他们稻田养鱼吧。
看到的村民们猜的不错,去年他们大队的丰收已经刺激的隔壁大队就差上来抢鱼了,不,他们来抢了,只是没抢到,都这样了,他们肯定眼红他们的收入。
不过村民们倒也没有什么坏的想法,不能自家养,不让人家养吧,反正你养你的,互不影响就是了。
只是大多数村民并不知道这养鱼的技术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就比如他们大队,除了劳动力用的多的时候,平常喂鱼,水田流水之类的都是大队长带着几个小队长完成的。
隔壁大队想要稻田养鱼,能不能养成都是两说。
不过,这些关注的人并不多。
春种的农忙刚结束,秦邵云便生了,一个胖胖的小姑娘,在两家人好东西的喂养下,小家伙一出生就有7斤多。
看到这个小女婴,让齐韵如想到自己后世见过的那个跟着秦邵松的瘦弱女孩,眼神清纯懂事儿,那时候秦邵松因为腿的问题,干不了重的活,只能给队里养牛,夏天的时候,小姑娘放学总会拿着课本,到山上替自家舅舅放牛,让自己的舅舅能够休息一下。
这一世的小姑娘胖了。
秦邵云坐月子,姚云凤照顾着,抱小姑娘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哎呦,姥姥抱,咱们的小囡囡真乖啊。”
李忠也很是关心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每天一下工,就急火火的看自家孩子,只是自己手粗,有时候抱起来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孩子很快满月,两家人凑在一起,给孩子办了一个满月宴,小家伙一个人躺在一旁咿咿呀呀的,小手小脚不安分的踢来踢去,很是可爱。
小姑娘也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李悠悠。
跟前世秦邵松给她起的名字竟然完全一样。
时间就在大家的说笑中飞逝。
慢慢的,当村民们发现他们掐掉的油菜苔跟大队长和吕广谦说过的一样,原来的主枝旁边长出了三四根分支,同时分支也开花了,看上去似乎真的比之前只有一根主花絮的时候长的花果多一些,村民们才算放了心。
虽然说知道大队长承诺保证大家收入,可秦建富为了他们大队,辛苦了十几年了,很多村民也不希望大队长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将自己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时间很快,到了收获油菜籽的季节,当村民们看着晒谷坪满满的油菜杆儿,他们甚至都不用等到最后晒干了称一下油菜籽的重量,都能感觉到今年他们大队产出的油菜籽明显比往年的多。
这让村民们都更加信服大队长的决策了。
等到村民们在烈日下辛苦劳作几天之后,将所有的油菜籽都装进了麻袋里,经过会计最终计算竟然达到了亩产160斤,比之前的八九十斤翻了接近一倍。
恰好,这又给了彭西林一个新的研究方向,虽然新一季稻田养鱼还没有成熟,但他们这次下乡值了。
之前他们倒是研究过给棉花打顶,可以提高棉花的产量,并且给棉花打顶这个技术从民国时期就开始了,他们却一直没有想过给油菜打顶,竟然也能提高产量。
果然农民的智慧是无限的,还是要更加深入农村,更多的实地实验才能得到更多的理论。
谁都不知道,前沿河村的一行,让彭西林教授对于后期全国青年下乡的展开给予了极大的推动,恨不得他的每一个学生,都要下乡,接受乡亲们的教育,甚至也包括他自己的孩子。
收完油菜籽后,之前种油菜的地里,便被村里又种上了其他作物,像是大豆,花生,玉米之类的,让所有的土地都不能浪费着。
齐韵如也帮着齐英将自家自留地收获了一茬蔬菜,又种上一茬,甚至齐韵如都不需要从空间拿菜来维持他们的日常生活了,即使没有空间,他们一家此时的物质生活也算达到了可持续的发展,这让齐韵如很满足。
毕竟,现在齐韵荣去了部队,自己也无法保证未来的十几年里,自己能够一直在家里陪着自家爷爷,妈妈,和乔爷爷,这样,自己将来一旦出门有些事情,至少不用太过于担心家里的生活了。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竟然很快遇到了。
自从秦邵松和齐韵荣离开之后,除了他们刚到那一次寄的信之外,后来齐韵荣往家里寄的一次信,还将自己的津贴给齐英寄了回来,同时跟齐英表示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帮着养活家里。
可把齐英感动坏了,就差捧着心哭的稀里哗啦的了。
是呢,从小没有长在自己跟前的儿子,好不容易挣了人生第1笔钱,却想着给自己这个才给过自己半年多温暖生活的亲生母亲,作为这个母亲内心的那种感动和愧疚,已经填满了整个心头,同时齐英甚至觉得,齐韵荣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份亲情,更多的可能是从小没有享受到亲情的温暖,仅仅半年的温暖,就将一颗心给绑定了。
大家对齐韵荣的愧疚便更加的深刻了。
齐行泰也很感动,只是他不像齐英一样感情容易释放出来,更多的压在心底,没有人陪伴的时候,总想看看孙子的信。
秦邵松却是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一封信的,不,也不能说是家里,每个月都给齐韵如寄一封信,同时很快也会将自己的津贴寄回来。
可是五月,油菜籽都收完了,空着的地村民们也都忙活完了,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6月,这个月的信齐韵如却一直没有收到,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给秦邵松的那个小老虎吊坠似乎受到了损伤。
但她同时也能感觉到吊坠损伤并没有那么彻底,只是防御功能彻底没有了,生命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这让齐韵如的内心猛不丁的有了一种焦灼之感。
她心里有一种奇异的预感,就好像有些事情是摆脱不掉的宿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