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上,赵明信和赵莲在外面孩子们吵闹的声音中醒来。
甚至还有赵莲二哥家的孩子在他们屋子外面喊着,“姑姑姑父是大懒虫,大懒虫……”
“大懒虫……”
大的孩子说整句,一听就是说的他们,有个三岁孩子鹦鹉学舌搬学着哥哥的话。
厨房里传来大嫂刘大丫和二嫂杨小秋的摔摔打打的声音,刘大丫声音大的嚷着,“回来什么都不干,就知道吃,太阳都照着屁股了还不起床,天天就知道让人伺候,当自己是大小姐大姑爷呢!”
杨小秋在一旁应和着,“就是,还不如个孩子勤快,就是个吃白食的,你说这小姑子出嫁了,还回娘家住,简直是不要脸!”
杨小秋这话,刘大丫倒是没接话。
甚至想让杨小秋声音小一些,“你声音小点,别让他们听见了。”
却没想到,这一说话,反而戳了杨小秋的肺管子。“让我小点声!我小点声他们能听见!我就是让他们听见,看他们听见不害臊!脸皮厚的都能赶上万里长城了!”
这下搞的刘大丫都想捂着杨小秋的嘴了。
刚刚杨小秋的话让刘大丫想起来一个事情,她进门早,那时候他们一家还住着破草房子,而刘老根却起了几间大瓦房,他们都很羡慕,也是小妹赵莲有本事,勾住了刘老根的儿子赵明信。
刘老根一个人很快因为疾病去世了,给赵明信留下了这座大房子。
赵明信因为想要出去闯荡一番,便把房子留给了他们妹妹住,接着他们一家人都住了进来。
严格的说,这座房子,是属于赵明信的,甚至,村委登记的地基,也是赵明信的,这就挺尴尬的,万一因为杨小秋这一吵吵,让赵明信想起来这房子是他的,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可怎么办?
两人就在这窗户外面孩子的学舌声和厨房的辱骂摔打中被吵醒了。
这让赵明信有些火大,当年给他们寄了多少钱!让他们这一家子过上了好吃好喝好住的日子,自己落魄了,回来才三四天,赵莲的家人就这么对待自己,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刚要继续想其他的,却突然感觉脸上头上都有些火辣辣的疼,脑门上还感觉有些湿漉漉的东西滴了下来,用手一摸,那湿漉漉的泛着白色的膏状东西直接糊了一手,头皮上的疼痛更加明显了。
一旁的赵莲也在此时醒来,还没睁开眼就跟赵明信一样的反应,湿漉漉的膏状物直接糊了一手,甚至还糊到了脸上,她惊讶的啊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双手,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像雪花膏,闻着味道也有些香香的,可这手感,让她确定,这不是什么雪花膏。
此时的两人都在想,自己的头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等两人相互看向对方,结果就是两人都惊讶了,说不出话相互指着对方,
“你……”
“你……”
“呲……”两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因为嘴巴动弹引起的疼痛。
两人看向对方如出一辙的反应,让两人都有些反应过来,自己看到对方的样子,或许就是自己的样子,然后两人一致的双手同时向头上抹去,这才发现两人头上都抹满了白色膏状体,头发甚至已经融化在了白色膏体之中,原本的头发都消失不见。
甚至因为这白色的膏状物体,使得头皮火辣辣的疼。
震惊的两人同时也因为头皮上的疼痛发出“啊……”的声音,瞬间让外面的大人孩子都赶过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隔壁的邻居都已经热心于看热闹的趴上了墙头。
率先反应过来的赵明信,直接用昨天脏了的裤子去擦头上的脱毛膏,直到擦干净了,衣服也不穿,直接下地走到屋子的梳妆镜前,这时候才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样子,光秃秃的头发,已经一根毛都没有,甚至头皮都红肿起来,两侧的脸颊都鼓了起来,脸颊上一片青青紫紫,嘴角甚至都有一丝血迹。
气的他想要骂人,“哪个鳖孙给老子整的,要让我发现是谁,绝对不能饶了他!”
一旁的赵莲也有样学样,拿了赵明信用过的裤子也把自己头上的脱毛膏擦了干净,穿了秋衣,才走到镜子跟前,惊得赵莲想要捂嘴哭,天哪,自己那俏丽的俊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还有自己那养了许久的头发就算在大西北都没舍得剪了,这下子,直接成了光头,还怎么有脸见人呢!
呜呜呜……
等到两人好不容易收拾完,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等着好多人,自己家的,别人家的,看到两人的大脑门,有的人甚至直接“哇”的发出了感叹。
也就这个年代他们这里还没电灯泡,不然众人肯定会发出感叹,这俩大脑门,真像个电灯泡,还是红颜色的,更亮。
赵莲被众人的感叹直接吓回了屋,找了个帽子给自己戴上,才敢再次走出屋子,赵明信看到赵莲自己戴上了帽子,有些没好气,“光知道给自己找帽子,不知道给我找个吗?没个眼力劲儿,我真是瞎了眼才找了你这么个女人!”
赵莲连忙回屋给赵明信找帽子。
要是齐韵如看到这副场面,估计内心得感叹,这不是之前你侬我侬的渣爹小三吗,这感情这么经不起考验呢,你看现在,不也一样呼来喝去的吗!
此时的赵明信内心很是愤怒,也有些害怕,因为自从让齐韵如下乡这件事之后,他就开始流年不利。
先是被发现跟赵莲的关系,后是被发现换了孩子,然后他们被发配黑省农场改造,大儿子被发配到了大西北下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改造的日子不好过,又累又饿又冷,好不容易回来,却又发现之前和表弟一起合作跟着秦家干现在直接分程两个村子了,自己手里又没钱,还没想好怎么去找自己那两个名义上的儿女要点钱呢,现在又来个给鬼剃头……
就算两人最后都戴上了帽子,两人一晚上成了秃子,经历了鬼剃头的惊悚故事,因为第二天的赶集,被他们的邻居们你一嘴我一嘴,便传遍了整个前后沿河村,甚至附近的其他村子也都知道了。
甚至这故事越传越邪乎,甚至有的人说,这俩人惹了剃头鬼,专门去给这两人剃头的。
还有的人说,估计惹了哪路鬼神了,专门在过年的时候,让这俩人光着脑门多磕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