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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

洛坤跪在了苗王跟前,以头触地,匍匐着一动不动。

见到领头的服了软,其余苗寨之人也都不再挣扎,纷纷跪倒在苗王蒙莘身前,那三十几个蛊师,此时更是对这老苗王心悦诚服,能够施展万蛊诀的苗王,唯有他,才配执掌十万大山的苗寨,相比起来,那没了靠山的叛徒洛坤就是个屁。

洛坤“哐哐哐”的朝蒙莘磕了几个头,额头红肿,粘着尘土,“我错了,苗王,愿凭阿叔处置。”

他倒是也光棍,见事不可违,直接低头认错,是打是杀悉听尊便,还不忘叫一声“阿叔”,希望蒙莘能够感念些旧情。

身后跪在广场的数百苗人,有样学样,使劲磕头,诚恳认错,希望得到苗王的谅解。

苗王也是有些无奈,杀了所有人?这里面不说还有不少其他寨子的头人,真要是将人全部杀了,其他寨子非联合起来造反不可。

就说这数百人中,几乎囊括了八十一寨中大部分年轻一代巫师蛊师。

现今,巫王洛尼博雅身死,苗巫一脉不能断了传承,这么些的年轻蛊师他也是舍不得杀的。

可此次,这些人串通巫王谋反,觊觎神珠和他的苗王之位,不施重典,以后恐更难以服众。

这是人家生苗的家事,张铁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便参言。

蒙喀缩小身形,手持两米苗刀来到苗王近前,他知道阿爷难处,愿替苗王做这遭人怨恨的刽子手。

苗王看看自己的孙子,再看看张铁这些个孙子的朋友,心里安慰不少。至少,今后蒙喀接任苗王之位时,不会像他此次这般无助。

蒙莘数十载苗王,杀伐果断,眼神一冷,接过蒙喀手里苗刀,前走两步,来到洛坤身前,低头瞅着跪地等死的叛徒。

“阿坤,我曾待你如亲子,今日,就让阿叔亲自送你一程。”苗王这是要诛杀首恶,巫王已死,这图谋苗王之位的洛坤当数第二,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洛坤本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再不济废了他一身修为逐出苗寨,哪知苗王一点不念他鞍前马后侍候多年的旧情,听得苗王要杀自己,脸色骤变,紧忙开口说,“阿叔,我也是有苦衷啊,我知道个秘密,愿换我这条狗命。”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苗王手起刀落,洛坤已经人头落地,他口中那秘密,这辈子都无法说了。

其实张铁还是蛮想知道那秘密的,他总觉得这次的云南之行,有太多的疑点,太多的想不通,不论是哀牢山寻宝,还是这次阻止洛尼博雅成神。

苗王挥泪斩马谡,一脸悲痛表情,却是朝着下方那些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数百苗民一挥手,数百颗药丸滴溜溜的滚到这些人面前。

不说老苗王挥手斩杀陪伴多年心腹的决绝,就只这一手扔药丸的功力,都让这些谋反者再起不了别样心思。

“这是?”众人跪地,看着眼前的漆黑药丸。

“这是蛊神丹,我本不欲靠此物控制你等,但你们这次不仅参与反叛,更是挑起苗寨内斗,不杀尔等,实在难以服众。”苗王眼神狠厉,声音冰冷。

服众?这里老苗王的心腹已经一个不在,要么被张铁救走放跑了,要么不服洛坤布置,已经被他清洗干净。

这“蛊神丹”自古有之,是历代苗王用来控制手下的一种蛊术,服用者从此不能生二心,生死全在苗王一念之间,可以说,吃了这药丸,小命就实实在在的交到了苗王手里。

众人看着丹药犹豫不决。

苗王声音再起,“服了蛊神丹,今次之事一笔勾销,不服者,死。”

说罢,手起刀落,两米长苗刀又是带走两颗跪在前面的苗人头颅。

“我服,我服……”

“苗王饶命……”

“我等以后誓死效忠……”

下方数百人争先恐后吞食丹药,不敢稍做迟疑,怕下一个自己就要被当做猴子杀来敬鸡。

这才是苗王该有的手段,真以为十年一次的蛊王斗技是为了选出老苗王的继任者么?太天真了,那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年轻蛊师一些上进的盼头,若不是之前还有巫王制衡,这种形式类的东西,大可不必存在。

三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寨子中又陆续的进来不少苗人,是蒙宰,带着心向蒙家的其他苗寨中人,赶回来平乱救子了。

可当蒙宰急冲冲的带着数个离得近的寨子中,上千苗民赶回来,他见到的是那曾抓住他软禁的数百叛徒,正恭恭敬敬的待在苗王下手,寨子中并无预想中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反而是一片安详。

数百部队战士和黑衣人同样一言不发的站着整齐队列。

“那就这样,老苗王,你可不要着急退休啊,十万大山有你在,我南疆才能多一方安稳。”中年胖子侯保国与苗王蒙莘寒暄。

说罢,他又将目光看向张铁,这头一次见到的青年人,现在明显是国安在此处的话事人,“小家伙,你很有趣。”

他又瞅瞅张铁身后诸人,“你们很有趣。”顿了顿,“我等着你们尽快的成长起来。”

说完最后一句话,也没给张铁上前客气的机会,转身,凌空跃起,朝着寨子外边飞去。

张铁挠挠脑袋,冲身旁小钰和曹丽询问,“我们,这次,是不是得罪他了?”

曹丽捂嘴偷笑,小钰浑不当一回事。

张铁来到苗王跟前,“蒙爷爷,有个朋友身上被中了蛊,据说无人可解,还想请您帮看看。”张铁想起来自己答应过吴琼斯帮他解蛊。

苗王现在一脸和气,像是自家长辈,哪里还有之前那个杀伐果断的魔头模样,“好好好,你将人带来,我看看是什么蛊无人能解。”

不久,曹丽带着吴琼斯和被五花大绑的僵尸记者来到广场。

张铁将苗王介绍给吴琼斯,这比苗王小不了两岁的探险家顿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连呼苗王救命。

苗王仔细瞧了瞧,又伸头靠近闻了闻,“穿花蝴蝶?你怎么会中这等蛊?”苗王眼露好奇神色,“谁对你下的蛊?”

吴琼斯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如何遇到杨慧娟,如何被她下了蛊,逼迫自己带她们进山的事说了出来。

“杨慧娟?”老苗王想了想,“不认识。”

“怎么样?蒙爷爷,能解么?”张铁替吴琼斯问出了最关心的话。

“解不了。”

吴琼斯大惊,却听苗王接着说,“这也无需解。”

众人不明所以。

苗王说,“你中的是情蛊啊,而且害处不大,只是你今后再有外遇,对下蛊之人心生愧疚之时,就会心痛如绞,死不了人。”

“就这样?”

“就这样!不过,这种蛊还真是无解的。”

苗王说的信誓旦旦,吴琼斯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只是一想到自己身上有那个人的情蛊,身子难免不自在。

“对了,老姐,有个人你帮我看看。”张铁找到翠花,他想起了那个说是成了僵尸的记者。

“找我看什么?”翠花好奇。

张铁将疯疯癫癫被五花大绑的记者带到翠花面前,“这人,被诈尸的咬了,小草说他成了僵尸,说你知道怎么办。”

翠花回头瞅瞅已经因洛尼身死,好转不少的灰金宝和白小草,白小草冲她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翠花无奈,靠近那记者,上下打量一番,摇了摇头,“这个,你还得去找苗王,他是中的蛊,不是僵尸。”

张铁好奇,“你这么看看,就能分辨出是僵尸还是中蛊?还真厉害。”

翠花无奈苦笑,“呵呵,僵尸,没人比我更了解了。”

“为什么?”张铁问。

“因为,你老姐我,就是僵。”翠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