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西郊之后呢?”麻洪涛傻乎乎地问道。
“到了西郊,自然有人接应你。” 乔红波说道。
闻听此言,麻洪涛立刻答应了下来。
嗤!
一辆汽车停在了他的面前,随后车窗落下,一个司机探出头来,“小伙子,去哪?”
“不打了。”麻洪涛将手机揣进裤兜,扭头就向西走。
“你他妈有病啊,不打车瞎招什么手!”司机怒骂道。
麻洪涛年轻气盛,虽然此时已经虎落平阳,但嘴巴依旧不饶人,“十字路口,我看到你妈了!”
出租司机勃然大怒,“小崽子,你他妈活腻了!”
“我昨晚上,还跟你妈鬼混来着。”麻洪涛一边匆匆地往前走,一边大声咒骂道。
司机一脚油门,奔着麻洪涛就撞了过去。
自己老妈住院,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期,他趁着晚上出来跑几圈拉点活儿,白天还得去照顾老人。
没有想到,麻洪涛竟然恶言恶语,这下彻底激怒了他。
dUANG!
出租车撞在了马路牙子上,瞬间飞上去,重重地一头扎进了绿化带里。
麻洪涛见状,拔腿就跑。
司机这跳下车,望着他咒骂个不停。
马路对面的乔红波,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麻五不被抓,有这种儿子,早晚也得被他给坑死。
麻洪涛一路跑跑停停,转眼三个半小时过去,已然到了江淮市的西郊。
此地,路灯通明,却鲜见房屋,麻洪涛心中暗想,李玉桥口中所说的,接应自己的人呢?
还是说,他亲自过来?
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的他,觉得惋惜又觉得庆幸,更多是懊恼。
惋惜的是,今天晚上,守着那么一大桌子的菜,为了等李玉桥的出现,结果他都没有来,那一桌菜自己一口没吃,此刻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了。
庆幸的是,自己给了李玉桥五百万,最终竟然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懊恼的是,父亲为啥偏偏这个时候被抓呀,早知道地库里面,有那么多的钱,自己应该早点偷出来花一花,一旦被警察找到地库,自己一毛钱都没了。
以后,自己敢不敢再回江淮市,都是个未知数呢。
掏出烟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麻洪涛看着空旷的马路,心中暗忖,李玉桥究竟啥时候来呀?
这再不来的话,天都要亮了。
想到这里,他掏出电话来,给李玉桥拨了过去,然而电话那头,竟然提醒他已经关机了。
我靠!
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好么样的,为什么要关机呀?
麻洪涛的脑瓜子,顿时嗡地一下变大了,他一个心扑通扑通狂跳着,从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
麻洪涛以为自己的希望来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汽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不对劲儿!
麻洪涛顿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立刻向旁边跑去。
嗖。
汽车蹿了过去。
嗤……!
汽车一脚刹车停住,随后调转车头,此时的麻洪涛,已经彻底明白了,这是李玉桥给自己下的套。
“马勒戈壁!”麻洪涛骂了一句,扭头就跑。
汽车再撞,麻洪涛再躲,汽车掉头,再次撞向他。
如此反复几次,宛如西班牙斗牛士一般英勇的麻洪涛,再也支撑不住高强度的体力运动了。
嘭。
他被撞飞了。
飞翔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随后,李旭宁拎着斧头下了车,她宛如一只愤怒的狮子,扑向了一头受伤的麋鹿。
摔得七荤八素的麻洪涛,刚刚清醒过来,便看到了双目充满杀意的李旭宁。
怎么是她!
随即,他就彻底想通了。
陆晓峰死的时候,李旭宁和李玉桥同时出现在了他的死亡现场,如今李旭宁出现,还有什么值得好奇怪的?
想到这里,麻洪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拔腿就跑。
“麻洪涛,你这个小畜生,你还我儿子的命来!”李旭宁嘶喊着,抡起手中的斧头便追了上去。
这一斧子直接砍在了麻洪涛的后背上,他惨叫了一声,随后便大声求饶道,“阿姨,这是个误会,误会啊!”
“草拟吗的!”此时的李旭宁,早已经杀红了眼睛,她抡着斧子,再一次砍向了麻洪涛。
这一斧子,则是剁在了他的肩膀上,尖锐的斧刃嵌入皮肉,切断骨头发出清脆的骨折声。
“啊!”麻洪涛扬天惨叫了一声,他猛地转过头来想要用那一只没受伤的胳膊,与李旭宁做最后的困兽犹斗。
噗。
李旭宁瞪大眼睛,咬紧牙关,紧闭双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原本束在脑后的长发披散开来,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宛如地狱里的闯出来的恶魔。
刀子扎进麻洪涛的身体,李旭宁浑身颤抖着,发着心里的恨,扭动着手里的刀柄。
麻洪涛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表情中掺杂着痛苦和恐惧,“李阿姨,我错了,求,求求你,别杀我,放过我。”
讲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里淌出血来。
“我儿子的命呢?”李旭宁咬紧牙关,恶狠狠地问道,“你欺负他,你想把他逼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过他?”
愤怒的李旭宁,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论其手中的斧头。
麻洪涛眼睛里的惊惧扩散,他张大嘴巴想喊。
咔嚓。
斧头砍在他的脖颈上。
瞬间,天黑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麻洪涛,李旭宁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宛如被抽空的身体一般,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嘴角微扬,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黢黑的天空。
当啷。
手中的斧头落地。
“嘿嘿,呵呵,哈哈哈, 啊哈哈哈。”李旭宁压在心底里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她扬起脸来,伸出两只手,冲着天空大声喊道,“儿啊,妈给你报仇了!”
没人能理解她心中的畅快感。
麻五在的时候,她不敢生出这种念头,因为她担心自己飞蛾扑火,担心自己死了之后,就没有机会手刃仇人。
如今,她做到了。
她终于对得起,去世的丈夫和儿子!
目光,落在了麻洪涛,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匕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