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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盼一怔,随后笑了笑,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接满了一杯水,樊华也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表情依旧优雅,似乎丝毫没有被她们两个人的话题影响到一般。

“郭盼,你跟我妹妹的关系最为亲密,我想知道她失踪之前的那段时间,当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比如说,她想去什么地方,她的理想是什么等等之类的。”

“没有。”郭盼立刻说道。

樊华一怔,心中暗忖,你连想都不用想的吗?

你们俩曾经可是最为亲密的朋友,怎么可能回答的这么干脆呀。

“姐,确实没有。”郭盼看出她脸上的讶异,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从高三的那一年,我俩就很少在一起了,也就是您出国的第二年。”

“哦?”樊华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为什么呀,在我的印象里,她对你的感情,可是比我还深的。”

妹妹樊静的性格,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一大块冰坨子,跟谁都不亲不近,即便是跟父母出去游玩也是一样,很少见她开心地笑过。

平日里躲在自己的房间,非到吃饭的时间点,很难主动见到她的面。

而唯独郭盼来找她的时候,两个人在她的房间里,嘻嘻哈哈,说笑不停。

老樊头起初很介意这两个女儿交朋友的,因为在他看来,交朋友就是瞎耽误工夫。

小学时候的好朋友,到了初中就又换了新朋友,以前的朋友还有几个联系的?

所以,他认为人和人之间的相遇又离别,是丝毫没有意义的事情,与其浪费在这些人和事上,反倒不如静下心来,读一本好书,学一点知识更切实际。

但是,樊静的不与凡人交流,让老樊头对郭盼网开一面。

他不仅希望郭盼来,而且还偷偷地找郭盼交流过,问她一些关于二妮子的近况。

假如郭盼有个十天八天不来家里,老樊头甚至会去郭家的门口等她。

这些事情,樊华自然知道,只是樊静未必知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樊华回到江淮之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郭盼。

如果从她的口中,都得不到与樊静失踪的相关线索,那么就真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高三嘛。”郭盼眨巴了几下眼睛,“大家功课都很紧张,千军万马挤独木桥,而且那个时候,我俩的座位相隔的又远,她坐在第二排,我坐在倒数第二排,所以就很少接触到。”讲到这里的时候,郭盼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撒谎呢!

郭盼一定在撒谎。

从微表情管理上来看,摸鼻子和嘴巴的下意识动作,就代表着讲话的人,正在撒谎。

“盼盼,我是不是你姐?”樊华忽然问道。

郭盼一怔,随后笑道,“姐,您这说的啥话呀,您当然是我姐了,我小时候最崇拜的人就是您。”

“其实,不光是我崇拜您,汇英中学的好多小女生,都特别崇拜您,说您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人们背地里都称呼您为侠女。”

“还有女土匪吧?”樊华知道,郭盼这是在转移话题呢,所以,她没有给郭盼继续带跑话题的机会,“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什么崇拜被崇拜的关系,单说樊静!”

“我是樊静的姐,也就是你的姐,对不对?”樊华瞳孔一缩,露出锐利的凶光,“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也能尊重一下,去世的樊静!”

这几句话,宛如大锤击胸一般,顿时让郭盼全身一震。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话,看来注定是隐瞒不住了。

既然如此,滕子生,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郭盼将耳边的发丝,理向了自己的耳朵后面,她垂下了头又缓缓地抬起,看向郭盼那锐利的目光,十分平静地问道,“华姐,您应该还记得,一个叫滕子生的人吧?”

滕子生?

樊华瞳孔一缩,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前几天,自己刚刚回家的时候,就在家里见到了滕子生的。

据父亲说,自母亲去世以后,滕子生经常来家里照顾他,如果这么多年没有他,父亲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而对于樊华而言,她对滕子生简直太熟悉了。

小的时候,他们两个住在一条胡同里,樊华住在胡同的最里面,而滕子生的家,则是胡同口的第一户。

樊华小的时候,一心扑在学习上,几乎不跟其他的小朋友们玩,所以对于滕子生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上初二的那一年。

作为学校里的好学生之一和坏学生之一,滕子生给樊华写了一封情书。

而这也是樊华第一次收到情书,这是她的初恋,但并不是滕子生的初恋。

所以,情窦初开的感情,令樊华曾经一度有些迷恋不能自拔,这也是她整个学生生涯中,谈过最久的一对恋爱,足足有一个月。

后来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他把樊华约到了一个树影绰绰的地点,然后 滕子生打算教樊华如何做人。

樊华是谁?

她是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以及超强理性于一身的大才女,你可以玩弄我的感情,但是绝对不能玩弄我的肉体!

所以,樊华反抗了。

她像一头豹子一般,狠狠地抓起一块砖头,拍在了滕子生的脸上。

由此,俩人甜蜜的感情彻底终结,而樊华便开始了全校男生选妃的历程,开始了人生的骚操作。

当然,已经搂在怀里的小乳猪突然跑了,滕子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起初经常骚扰樊华,欺负跟她搞对象的男生。

最终忍无可忍,樊华从家里拿了一把菜刀,在放学的路上,跟以滕子生为首的那群男生比划了起来。

从那以后,滕子生甘拜下风,只要见了樊华,都要规规矩矩地喊一声,华姐。

别人都以为,这是滕子生怂了。

每每提及此事,滕子生都只是笑而不语。

不是当事者,不能够理解当事人的心情,滕子生不解释,是因为跟任何人解释,都无法说清楚樊华在他心中,所留下过的美好印记。

这就跟吵架的两口子一样,家是讲感情的地方,而不是讲理的地方。

向喜欢的女人认怂,他觉得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