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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走后,原先火热的氛围一下冷却下来。

“真是,邀请我们到大阪来玩,结果把人家丢在这冰冷的警署里面。”毛利大叔双手抱在脑后,仰躺在沙发上抱怨道。

远山和叶笑着宽慰:“我也是可以代替他当导游的嘛,我们可以先去他家里等他。”

柯南纠结着刚刚没有跟上服部平次的步伐,现在正懊悔着可能会在案子的进度上落后。

凛尺羽看了一眼他抓耳挠腮的模样,走近几步到桌前,翻看起资料。

“说起来,提到钱包,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的共同点。”他将三个案子的现场照片放到一起,冷不丁地说。

“毛利先生应该也会理解这点,那就是身份证明。”

“身份证明?”毛利兰一脸疑惑。

“没错,日本这个国家,在身份证明这方面不是特别严格,外国旅客可以通过出示护照自证身份,而像和叶小兰你们就可以随身携带帝丹高中和改方学园的学生证。”

“选用半年以上的租赁合同,也是具有一样效力的,不过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家庭主妇身上。”

他顿了顿,从身上找出自己的钱包,“关于钱包里会出现身份证明这点,像你们这类学生,以及毛利先生这种十分成熟的男性很容易忽视,但我对这点很敏感。”

“因为每一次到便利店购买烟酒这类未成年禁售商品时,都会被人质疑我的年龄。”

“扯远了,”看着两个未成年少女若有所思学到了什么的表情,他轻咳一声,继续道,“总之说到身份证明,其实绝大部分人都是像我一样,选用这个东西。”

他打开钱包,拿出那个关键的物件。

“这是......驾照?”远山和叶迟疑着确认。

“没错,是驾照。”

凛尺羽收起钱包,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在确认他们被刺穿的钱包中,除了钞票以外,还都有驾照这一共同点后,我就拜托了铃木财团大阪分部的前辈帮忙调查这几个人考取驾照的相关情况,调查结果刚刚已经发到我的手机里了。”

柯南一下提起了精神,急不可耐地爬上沙发,想要看清楚他手机里的信息。

甚至不小心踩到毛利小五郎一脚。

“我说你这小鬼!”

“抱歉啦。”柯南讪笑着回头道歉。

凛尺羽看他那么费力,直接将信息念了出来。

“从调查结果来看,他们考取驾照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同,但有一点很清晰,那就是他们在驾照考试之前,都曾参加过兵库教练场的合宿班。”

他调出一张十几年前的大合照,举起来展示给几人看。

照片中间那三个人正是这三起案子的受害人!

“不止是这样!”柯南跳起来指着他们旁边的那个身影,“这个人是我们先前在案发现场看到的那个举止怪异的女人。”

凛尺羽点点头,将画面放大:“乡司议员也在这张照片里面,甚至还有一位目前正在被通缉的逃犯,沼渊己一郎。”

“难道他就是凶手?”远山和叶合理猜测。

柯南马上反驳:“很难想象一个通缉犯藏身在市区里,还大摇大摆地杀了三个人吧?”

他神情凝重,目光紧紧锁在那张照片中,站在所有人身后的那道高大身影。

“你们难道不觉得后面那位教练长相很眼熟吗?”

“你这样说的话......”毛利小五郎凑近来细细观察,“好像是有点。”

他惊呼道:“这样的大鼻子,如果把头发剔成平头,不就和那个小警察一模一样了吗?!”

凛尺羽唇角一勾,又划出来一些资料:“有趣的是,这位驾校教练也姓坂田。”

“他与那位坂田佑介先生,正是亲生父子关系。”

“所以在御好烧店的时候,他才说要跑到一边去接电话,其实根本是在打电话通知别人上天台发现尸体!”柯南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有这样一出。

如果不是警察这一身份,他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么明显的违和!

“他们刚刚说要去乡司议员那边,该不会?”毛利兰捂住了嘴,没有想到杀人凶手竟然就是带他们游玩大阪的警察。

凛尺羽摇了摇头,“不要小看一位议员生命受到威胁时能够调动的能量,他找不到机会对乡司动手的。”

懊恼之后,柯南也冷静下来,发挥着自己优秀的头脑,希望能够挽回一些局面,不至于到最糟糕的地步。

“他之所以将乡司议员暴露出来,就是为了声东击西,让警署将大部分警力都调过去,他好对另外的人动手!”

“真正有危险的是那个女人!”

凛尺羽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服部想靠警署的力量,但我考虑到官方途径手续繁杂,效率不会太高,所以提前拜托人去查那个车牌号了,地址和电话刚刚发到我手机上,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柯南心中忍不住欢呼雀跃,为凛尺羽鼓掌。

大阪有人好办事,队友靠谱就是爽!

......

“怎么换了辆车?”服部平次看着警署楼下低调的小轿车,问向坂田佑介。

“我猜到你会想要去,所以提前租好了车,这时再开警车容易打草惊蛇。”坂田坐在驾驶座上,调了下后视镜的角度,笑着解释道。

服部平次听着有理:“这时候的确不能再开那辆警车了。”

他打开地图,大致规划了一下路径,坂田佑介开出警署,跟着主干道的大流慢慢前进。

“那个议员的办公室要经过御堂筋。”

“是么,”坂田佑介认真地开车,专注地目视着前方,“对了,你说的那个很可疑的女人的住址和电话,我已经通过车牌号查出来了。”

“她叫冈崎澄江,39岁,去年离婚,目前好像独居于附近的西都公寓。”

他趁着堵车,从包里拿出资料,问向服部:“怎么样,要不要先去看看?”

“好啊,她也许知道些什么。”服部平次靠在窗边,看着前面长龙般堵死的车流,随口应答道。

坂田佑介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那我打电话确认一下她在不在家里。”

车流开始缓慢流动。

“喂,请问是冈崎女士家吗?”

“我是大阪警局东尻分署的坂田。”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服部平次隔着这么远,都清楚地听到了内容。

“警察先生,快点来保护我呀!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杀掉的!”

见她情绪激动,坂田佑介连忙安抚道:“请你冷静一点,我们马上就可以赶到。”

“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快来!!”冈崎澄江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喉咙深处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坂田佑介脸色一肃,语速也快了不少,“我们现在过去,你把门锁上,别让任何人进去!”

服部平次透过后视镜看去,只见刚刚打电话的功夫,西都公寓就已经远远被甩在后面了。

“糟糕!”

“西都公寓已经过了!”

坂田佑介闻言望去,果然如此。

“那怎么办,御堂筋车多拥堵,绕到四桥又会花很多时间。”坂田将电话拿远,语气焦急。

“你现在靠边!”服部平次指挥他停下车后,直接打开车门,顺着边上的花圃一路往回跑。

坂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道冷笑,毫不犹豫地下车,翻过一道围墙来到另一边的马路,坐进了早就停在路边的车子里,踩下油门。

他掐起嗓子,作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腔调,对着电话那边惶恐不安的冈崎澄江说道:“冈崎女士,我们现在怀疑杀人凶手具备撬锁的技能,你的家里已经不安全了,请转移到公寓楼下的仓库中,犯人一定不会想到你藏在那里。”

“我,我知道了!”冈崎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十分听话。

挂断电话,坂田佑介驱车来到西都公寓。

开着车来的他,当然要在靠双腿的服部平次前面抵达。

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和刀子从草丛中取出,他沉吟一阵,将袖章上的樱花徽章摘下,用刀子在地上挖了个土坑,将其好好地放了进去。

那悲伤的神情,仿佛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再起身时,他已经没了一丝踌躇,饱怀着坚定的杀意,走向了仓库。

可当他推开门后,光线照进潮湿昏暗的仓库中,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躲起来了么。”他喃喃道,转身就要上楼去找。

却被一众人堵在了仓库门口。

毛利小五郎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手上的凶器,刚刚他们藏身于一旁的树后,看到了他埋葬樱花章的全程。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坂田先生?”毛利兰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十分费解。

坂田佑介愣住了,转而又有些释然。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样锁定他的,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切都结束了。

尘埃落定。

“20年前,合宿结束时的庆祝酒会,那六个人将身为教练的我父亲灌醉,借此机会将他车里的刹车油全部倒光,于是第二天醒酒后想要驾车回家的父亲因此出了车祸,不幸去世。”

他看着躲在众人身后,一脸害怕的冈崎澄江,怀着恨意说道:“而在他们口中,这竟然只是因为想要看看,严厉得像魔鬼一样的父亲,会不会因为这个‘恶作剧’露出害怕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凛尺羽瞥了一眼冈崎澄江颤抖的模样,没有开口。

“可惜我的复仇只完成了一半,本来还想着杀掉冈崎之后就去把沼渊处理掉,最后直接去找乡司同归于尽的。”

他凄惨地自嘲,从腰间拔出配枪,拉开保险,顶在了太阳穴。

“真不知道下去后该如何面对我父亲。”

“住手!!”服部平次气喘吁吁地赶来,声嘶力竭地喊着,豆大的汗珠挂在他额上,跑得过于急,此时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对了平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抱歉,利用了你。”坂田佑介毫不意外服部平次的赶来,一副要把遗言说尽的架势。

“我叫你住手啊,说什么鬼话!”服部平次破口大骂。

“说什么利用我,我早就知道这些可能是你做的啊!”

“你早就......”坂田佑介错愕地抬起头。

“到警署去之前,凛小哥就从我这边要到了车牌号,在我们离开警署的时候他就把结果发给我了,我只是看到那张照片,就一切都明白了!”

服部狠狠喘了口气,语速飞快地说。

“且不说你和你爸爸长得那么像,光是你开车的习惯就说明了一切啊,和冈崎小姐一样,你上车后第一时间的习惯是不自觉调整后视镜,这是你父亲的习惯吧?合宿的那几个人都学到了。”

“可我不相信啊!”

服部平次咬着牙,怒视着他,“因为不相信,所以跟着你上了车,想要为你证明清白,结果还是想要做诡计!”

他奋力刨开地上的土,从里面拔出那枚灰尘扑扑的樱花章,举起来怒吼道:“警察是日本唯一可以合法持有枪支的职业,你为何不引以为傲?”

“你凭什么没有负担地举起枪对准自己,你要这样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吗!”

“你难道听不到吗?!”

服部平次气势汹汹地上前几步,几乎贴到坂田佑介脸上,他握着枪的手都不自觉抖了起来,想要后退几步。

“樱花章的哭泣!!”

平次一拳狠狠地砸在坂田佑介脸上,将他的眼镜砸飞老远,手中的枪落到地上。

坂田佑介坐倒在地上,右脸红肿起来,眼神有几分迷茫。

看上去血气方刚的大男儿,此时竟忍不住鼻头一酸,坐在地上抓着胸口痛哭起来。

“我是个懦夫啊!我有什么办法?查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20年后了,早已经过了15年的追诉期,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又有谁能告诉我怎么办才好?”

众人一片沉寂,就连服部平次也沉默。

痛哭一阵后,坂田佑介吸了吸鼻子,丢出来一把钥匙,眼神空洞,麻木地说:“沼渊被我用手铐锁在了兵库教练场旧址旁的山上,我已经两天没去送饭了,运气好的话,现在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