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愿好感觉到了顾笙体内异样的异种,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这样下去很容易情绪化,你让它回到原本的地方。”林愿好指让它回到吴硕的身体。
“我不想。”顾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那句话在狭窄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总该怕死吧?你死了又不能复活,把它送回去。”林愿好察觉到了屋子里藏着的吴硕,压低了声音,“囚禁她,这种思想你以前或许有,但绝对不能是现在的你做出来,送异种回去,然后放她自由。”
顾笙依然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最好抓紧时间,别等她摸索完你……到时候她怎么逃的你都不知道。”林愿好本想给顾笙来一巴掌,但是想想吴硕还在,这样不好,就只好拍拍自己的手,离开了。
顾笙在林愿好离开后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回到了原本的状态。
他转身打开吴硕藏身的那间杂物间,在墙角的箱子里找到了吴硕。
“怎么找到的……”吴硕被顾笙抱在怀里,一脸不满。
顾笙抱着她回房间,将她轻放在床上。
“会有点头晕和窒息感,你不要睡,听见了吗?”顾笙耐心的哄着吴硕。
吴硕点点头,好奇他要做什么。
顾笙下一秒捏住吴硕的鼻子,又吻住她唯一能用来呼吸的口。
吴硕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顾笙要杀了她,挣扎了起来。
没想到空气自然而然的就渡过来,没有任何不适。
除了有些头晕。
“哈啊——”顾笙在一段时间后松开她,两人都深吸一口气。
吴硕在这之后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般冰冷一般燥热,她又要开始怀疑顾笙给她吃毒药了。
“不说话,我抱着治。”顾笙又捂住了吴硕想要说点什么的嘴,把她抱起来治疗。
效果显着,吴硕没有难受的感觉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之后就有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说话。
小小的吴硕没有大大的脑袋,她对这项事物还需要时间去理解。
她看着自己慢慢变黑的手,不解,疑惑,占满了她的大脑。
“身体不舒服就来找我,这些黑色的东西叫异种,它在你身体里,叫鱼寄生,是个坏东西。”顾笙解释着。
“为什么把它给我……”吴硕很确定是顾笙吻了她之后,这个异种才来的。
“……”顾笙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岔开了话题,“想去哪跟我说,我陪着你去。”
“想去看看朋友。”吴硕想重新认识自己的朋友,想知道自己这些年做了什么。
“嗯,明天周末,带你去基地看他们。”
吴硕还是想知道顾笙为什么把异种给她,所以再次问了一遍,盯着顾笙的眼睛,真诚的想要一个答案。
“它更喜欢你。”顾笙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鱼寄生的确更喜欢吴硕一点,在进行换体的时候,它一点不剩的全走了。
它对此给出的解释是:“吴硕心思更干净,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都纯,好吃,想吃什么吃什么。而你这个模糊的粘稠的各种味道杂在一起,难吃死了。”
鱼寄生都进化出对情绪食物的挑剔了,吴硕平常给它吃的是得多好。
“你应该知道它的,不用装作不知道,就算是六年多后的现在,你也依然和它共生,我只是暂时的拿走了它一会。”顾笙知道吴硕还没有消除警惕,对于她这个不到百分百好感不消除警惕的孩子,他很头疼。
如果在花个三年时间去培养感情,有点久,他不一定还有那个耐心等待,怕自己脑子一热就上了。
还得靠林愿好。
“我挺讨厌它的。”吴硕在床上滚了一圈,开始吐槽鱼寄生的各种不好。
顾笙一直压制着鱼寄生,让它不至于蔓延的这么快,只有几岁心性的吴硕不一定能够抵抗的了鱼寄生的侵蚀。
吴硕说了很多很多关于鱼寄生的坏话,同时对于鱼寄生可以和她对话表示不解,随后没几秒,她就触发诅咒变成了婴儿,在床上咿呀咿呀的,看起来骂的很脏。
那个小婴儿咿呀咿呀的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在顾笙面前举起手,要他抱起来。
顾笙抱着她,随着她的指示走,走进书房,拿起钢笔,递给这个拿不动笔的小婴儿。
在知道自己拿不起钢笔之后,吴硕竟哭了起来,顾笙见状换了一只铅笔给她,让她好写写画画。
吴硕拿着笔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不想变成婴儿的类似字样,顾笙了然,拿起手机发了信息给林愿好。
不一会,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婴儿多可爱啊,你不喜欢吗?”林愿好问道。
“她好像很不喜欢。”顾笙回答,他看着桌上啊啊撕纸的吴硕,更加确定了吴硕不喜欢这样。
“好吧,这次变回来之后就不会变了,这么久了,她也该知道怎么管好自己的嘴了。”林愿好说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顾笙放下手机,看着桌上作乱的吴硕,准备收拾被撕得稀烂的文件纸。
他刚拿起一张残片准备辨认是哪一份文件,就被吴硕抓住了手指。
小孩咿咿呀呀的想要说点什么,说不出话的她只好夺回了那张残片,将它撕的更加残破,然后用力的拍在桌上。
“还得是你。”顾笙伸出手摸摸吴硕的脑袋,想起吴硕原本在学校狂野的样子。
那时的吴硕上天入地,每天都在吃处分,成绩很好的同时又是个小混混终结者,一天到晚用不完的劲,虽然有些胃病。每次她来医务室的时候,顾笙会帮她治好,但不知为什么,下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会带上一些其他的病。
一边拿着各种奖项,一边和各种人打着架,有时还无故旷课,怎么都联系不上。
直到初二的的某一天,似乎是被什么刺激了,开始故意做假成绩,把分数搞得很低很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似乎不愿意当那个好学生了,顾笙也推波助澜,没让他们去裹挟吴硕。
那天起,无故旷课的时间越来越多,跟去看了才知道和当地混混干上了,每天都打架,从远处看去,好像打的还挺开心。
她赤手空拳,对面拿各种武器刀具。
对面洋洋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然后看着吴硕挨了两刀还在往前冲着打,就怕了。他们怕不要疯的,怕不要命的,更怕吴硕这个又疯又不要命的。
直到顾笙站在她的身后叫了她的名字。
那女孩一愣,忙着把伤口遮好,回过头去笑着看顾笙。
那血是遮不住的,那群混混是会抓空挡的。
刀冲着吴硕的肩砍去,女孩像是知道似的躲开,然后跑到顾笙身后去装可怜。
那群混混是那天起开始避着吴硕走,因为顾笙打的比吴硕要疼很多。
顾笙知道吴硕很野,但没想到这么野。
但自从进了基地之后,这种野性收了很多,直到接手同学的教育问题,野性已经近乎消失,再到接受记忆,确定关系,接手实验协会……就和原本的她相去太多。
顾笙不多说什么,只是接受了她的改变,就像一朵花,从种子到叶子,也是一个巨大的变化。
不管种子叶子花朵怎么样,土壤都是不会变得,唯一会变的,只有养花人浇的水,施的肥。
至于开什么花,一个不知道种子的养花人会非常期待,尽管他根本不会养花,但他一定会为这朵花做最好的盆栽,放在最好的位置,每天细心呵护,直到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