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翠英收拾了碗筷,全家就往石板坡去,因为胡理想和巧玲的婚事就是明天。
还只是走到坡下,就看到胡理芬的姆妈带着人往下来了。关兴他们就站在原地等着,胡老师看见了就说:“那就不上去了,我们一起到招待所和师范去看看吧。”
关兴知道,招待所是明儿胡理想办婚事的地方,师范学校是巧玲她们学校给她安排的结婚的房子。
七八个人在街上走过,还是有点阵势的,到了百货门市部,胡理芬就问巧玲:“你们的新房里还缺不缺什么东西?如果缺的话,我们现在就进去把它买齐。”
巧玲回答说:“好像不缺什么东西了,要是缺的话以后也还是可以随时买的吗?何必要赶在这一天买呢?”
翠英就说:“这你就错了,什么叫做赶婚期呢?就是要赶在这一天把一切事情都要办好,那不是才十全十美吗!”
胡理芬的姆妈就说:“就是没有厨房,所以也就没有买厨房的用具了。”
她的爹爹胡老师就说:“没有厨房的不只是她们一家呐,以后学校新建了厨房,不就可以再新添置吗?那以后出的厨具还比现在的好呐。”
胡理想基本就不管事,只要有了他的姆妈和妹妹胡理芬,他就觉得万事无忧了。
再往前走就到了招待所,胡理芬在前面领着人进了门,就看到接待处的人迎上来。胡理芬就说:“我们是准备明儿在这里办几桌酒席的,想事先再来联系一下。”
接待处的人说:“是不是教育局的胡局长呢?好像领导安排好了。”就带着他们去找领导。
招待所的领导出来就对胡老师说:“胡局长,您预订的酒席是六桌吧,我们已经安排了明天一早就去买菜,大概在中午十一点多就可以进餐了。”
关兴说:“您们是不是还帮忙把吃饭地方稍微布置一下,因为明天是胡理想同志和朱巧玲老师在这里办婚礼。”
招待所的领导说:“这个还不知道呐,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再派人去买彩花、彩带把餐厅装饰一下吧,还在门窗上贴几幅喜字就行了。”
商量妥了几个人就告别招待所的领导,再往师范学校去。走到师范学校胡理芬就像很费劲了,关兴就与胡理芬落后了几步,在路边歇了一会才走。
师范学校在中学的另一边,校园不大但是里面很整洁。关兴他们走到那一排教工住宿房子,却没有看到胡理想他们的人。正准备打听,就看到关和在路口向他们招手。
原来是学校把音乐教室旁边放音乐舞蹈器材的两间房子,腾了一间出来给她们做婚房的。因为巧玲是音乐老师,办公室也就在旁边,确实很方便。
关兴和胡理芬进去一看,房子粉刷得很新,而且还隔成了两个半间,前面是看书写字的地方,来客人了也可以接待,后面放了一张双人床。再就是一口衣柜,一张五屉桌。虽然很简单,但是仍然透出了一股很浓的喜气。因为门窗上的大红喜字和床上用品都是簇新的鲜花图案。
胡理芬就对巧玲说:“明儿我们不闹洞房,只要给我们唱几首京剧选段听听。”
她的姆妈就连忙说,那应该在过去是你请戏班子才好呐。胡理芬就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哦,您就护起媳妇来了,我们旁边的就只是干活的咯。”
翠英说:“我们的巧玲现在都可以唱一出的,这不是什么难事哦。”
关兴和胡老师在外面边看校舍边说话,胡老师就问:“听说专署的杨副部长来革委会宣布了你的任命?”
关兴回答说:“是的,我也是当时才知道的,因为我一直在荆州帮助廖主任搞经济发展方案呐。”
“这以后的责任就更加大了,你要把家里和工作都要兼顾好。”胡老师交代说。
“是啊,我还没有充分的准备,您以后还得要多给我提醒和指点。”关兴很担心地说。
胡老师接着安慰说:“慢慢来吧,好的是你在革委会这边也做了几年了,对上上下下的人和事都还是很熟悉了,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廖主任也不会找你去帮忙,再说县革委会的领导们也知道你的情况。”
这时,大家都出来了。翠英就说:“这里东西看起来都齐全了,我看还是要搞一套烧开水的炉子,不然来了人临时也没有办法烧开水。”
胡理芬和她的姆妈也同意,虽然平时学校有开水房可以打水,但是放了假或是特殊情况就不行。
出了学校,胡老师就说:“我们现在就在路边的馆子吃点宵夜吧,免得回去再做了。”吃了宵夜大家才回去。
在路上胡理芬就对家里人说:“我的姆妈说,昨儿已经叫我哥哥和巧玲回朱家铺去了,没有给她们家里送过礼的东西,就给了两百块钱,巧玲娘家的人明儿早晨就会开一辆汽车来的。”
翠英就说:“我知道你的爹爹姆妈会办这事的,乡俗是大家的脸面,不讲究就不好呐。”
关兴就问:“你哥哥的工作单位落实没有?”
胡理芬说:“我的爹爹说,今年毕业的人都要分到公社去的,最后就把他分到了镇里的初中,也算既不是在县城又在城区上班吧。”
“那好,以后搞得好,还可以调到县中学嘛。”关兴认为这个安排很合适。
胡理芬就说:“你现在是县革委会的领导,以后你看能不能把他安排到县里其他系统去。”
关兴说:“你认为教育系统不好吗?你的爹爹在教育系统这么多年,还是很有基础的,如果突然到其他系统工作,还得要重新来呢。”
关和在旁边说:“像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还不是相当于做学徒啊,有什么担心的?”
关兴认为关和的想法很好,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这样才是自己的东西。
胡理芬说:“我也只是这么说说罢了,你给他还安排得好,还不一定他愿意,像他这样不操心、随性来的人,只能任其发展了。”
面临两件喜事,大家都在心里高兴,一夜无话,只等第二天吃喜酒了。